轉念一想,劉映紅的丈夫也姓文,搞不好和文淑夢是親戚呢!
果然,文淑夢一看到桃桃和宋秩,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連忙悄悄過來了,「宋師兄好……桃桃你在這兒住院啊?」
桃桃點頭。
文淑夢看了一眼躺在桃桃身邊的小小襁褓裡的奶娃娃小飛白,熱切地問道:「孩子這麼快就生了?男孩女孩兒啊?」
「是個男孩兒。」桃桃說道。
文淑夢露出艷羨的目光,「你可真行啊,頭一胎就生了個男孩兒!」
——桃桃剛來京都的時候,文淑夢肚裡就懷著個孩子,生下是個女兒。孩子半歲不到她又懷上,第二胎倒是個男孩兒。
那會兒文淑夢就因為第二胎是個男孩而感覺到很自豪,還很熱情地拉著桃桃和汪蓮枝,繪聲繪色地把生男孩兒的秘方告訴她們:什麼一定要女上位啦!行房之前女的要喝石灰水啦啊!平時要用小蘇打洗小澡什麼的。
桃桃壓根兒不理會。
汪蓮枝卻當了真,還真的堅持用小蘇打洗小澡……結果孩子沒懷上,還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花錢看藥吃藥受罪不說,還花了好多時間才治好病,耽誤到現在都懷不上孩子。
現在,桃桃就更反感這句話了。
女孩兒怎麼啦?
男孩子也是女孩兒生出來的啊!
而那一邊,文家人已經朝著劉映紅髮難。
文老太倒是沒開口。
她抱臂、歪著腦袋鼻孔朝天,看也不看劉映紅一眼。
另外兩個中年婦女挺身而出,指著劉映紅的鼻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罵了起來: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嫁到我們家五年了,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倒好,給我弟生了三個丫頭片子,連著你和你媽一家子都在我們家吃喝拉撒的……你還有臉住那麼久的院!你當住院不花錢啊?你看看,還有這個……奶粉!你一分錢掙不著你還有臉買奶粉!你臭不要臉!」
「劉映紅,你一個農村女人,嫁到京都來,我弟弟嫌棄你是農村戶口了嗎?你沒有工作、一分錢掙不到,天天吃我弟的、穿我弟的……現在我弟不在,你就是這樣對我媽的?你還敢對我媽下手了是不是?劉映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一連生三個丫頭,我們文家說你什麼了?可你也得知恩圖報吧?你個個月收了我們給的錢,我們憑啥給你錢?不就是為了孩子有口吃的?你倒好!錢你揣在口袋裡了,給我孩子喝的奶水呢?」
「劉映紅,你要是覺得在我們文家呆不下去了呢你就滾!就跟我弟離婚啊!你還賴在我們家幹啥?你走啊!帶著你這仨個討債鬼……快滾!」
劉映紅一直不吭聲,像塊木頭一樣呆坐在床上,閉緊了雙眼,任由這些女人辱罵。
而文家的女人一邊罵,董姨就站在一旁卑躬屈膝的回答——
「是是是,我們映紅做得不對,您幾位好好跟她提一提意見,她肯定會改的……」
「對,我們映紅啊,確實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文家、也對不起家明……」
「我們映紅會馬上養好身子,然後再生一個,保證下一胎肯定是男孩兒!」
「這……離婚怎麼可能呢?映紅和家明可是結髮夫妻,他們還有三個孩子呢,不……他們以後還會再有一個兒子的,映紅還年輕,還能再生的嘛!親家母、親家大姐、親家二姐……你們別生氣,消消火……」
文家女人的囂張與董姨的卑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桃桃聽得直皺眉。
——劉映紅雖然一直沒表態,但這個董姨也太……那啥了。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
劉映紅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