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秩便抓緊時間侍候桃桃洗漱。
而那一邊,董姨還在逼問劉映紅,「映紅,孩子呢?」
劉映紅盯著她媽,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了,把張婆婆罵她男人、罵她親媽的那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讓本就心情不佳的她,更覺得鬱悶。
這會兒她媽還不停的問……
劉映紅煩躁不安,「……賣了。」
病房裡頓時陷入絕對安靜。
張氏婆媳是知情的,宋秩和桃桃也知情,只有文家明和董姨不知情。
這兩人給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
董姨關切地問道:「多少錢?」
文家明則目眥盡裂,「你說什麼?」
劉映紅淡淡地掃了母親一眼。
她心裡隱約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離婚。
在過去,她完全不敢想。
一來是社會風氣保守而又傳統,離婚對女人特別不友好;二是離婚以後她要怎樣才能養活自己和三個女兒?
可轉念一想,現在這日子她根本就過不下去了。
反正已經是谷底,離婚以後,她就開塊菜地,種菜賣菜,做點兒小手工拿去黑市上淘換……大丫今年五歲了,二丫三歲……只要捱到三丫吃飯解手能自理,她就可做更多的活計,到時候她和孩子們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這麼一想,劉映紅的眼神愈發堅定了。
董姨尷尬地清咳兩聲,連忙補救,「映紅,你怎麼能幹這種事?不管怎麼說,三丫也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怎麼可以賣了她?」
劉映紅閉了閉眼,「媽,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家明說。」
董姨一愣,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你!你這孩子……有什麼話是媽媽不能聽的?再說了,你讓我出去?那、那這屋子裡也不是隻有你和家明啊!」
劉映紅,「張大姐和桃桃也不是咱家裡人,過幾天大家出了院,以後也很難再遇上。」
董姨還想再說些什麼……
文家明輕聲說道:「媽,你先出去吧!」
董姨倒是很聽文家明的話,幽怨地看了劉映紅一眼,出了病房。
桃桃和宋秩說了聲想去上廁所——
病房裡沒有廁所。
想去廁所,要麼就是躺床上用尿壺,要麼就慢慢挪到廁所去。
桃桃想下地兒走一走。
於是宋秩將她扶了起來,等她站穩了以後,他又彎腰抱起了小飛白——他要陪桃桃去上廁所,當然不可能把小飛白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於是,宋秩抱著小飛白,有力的胳膊又穩穩地帶上了桃桃,一家三口慢慢地朝外頭走去。
但剛一推開門,宋秩和桃桃就看到董姨正扒在門縫那兒……
兩方猛然打了個照面。
就很尷尬。
董姨嘿嘿笑了兩聲,站直了、退讓到一旁。
直到桃桃和宋秩走了,門也自動合上——
董姨這才繼續趴在門縫那兒,仔細地聽著女兒女婿在說些什麼。
文家明瞪著劉映紅,焦急地問道:「映紅,三丫呢?」
劉映紅答非所問,「文家明,我們離婚吧!」
躲在門外的董姨大吃一驚,什麼也顧不得了,推門而入,罵道:「映紅你瘋了?」
然後又賠著笑臉對文家明說道:「家明,你別多想,我們映紅她、她就是剛生了個丫頭,有些、有些心情不好哈哈哈哈……這離不離婚的事,她可做不得準!做不得準!」
「你——給我出去!」劉映紅盯著母親,一字一句地說道。
董姨愣住,「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