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坐在病床上看著宋秩,飛飛依偎在他身邊,墨墨擠在他懷裡。
桃桃朝著孩子們做了個手勢。
孩子們乖巧地從病床上下來,跑到了媽媽身邊。
宋秩一進屋,一看到宋熙,眼圈就是紅的。
而宋熙怔怔地看著面容酷似自己、身材高大的兒子,也不禁眼眶酸熱。
宋秩一步一步走到了宋熙的病床前,看著他,慢慢單膝跪地,俯在了宋熙的膝上。
「爸——」
宋秩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宋熙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宋熙的後腦勺,然後輕輕地撫了撫……
「兒子啊,爸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宋熙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宋秩趴在他膝上無聲痛哭了起來。
飛飛悄悄問桃桃,「媽媽,爸爸跟爺爺和好了,是不是以後……我們就能在一起、又不吵架了?」
桃桃含笑點頭,但是糾正兒子,「可是爺爺會一直呆在南都,而我和你爸爸會一直留在大西北,我們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事業要做。」
飛飛說道:「沒關係,總會有在一起的時候。」
桃桃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她過去和董教授聊天,「叔,今天可多虧了你,請來了丁老先生和孟女士……這樁冤案才能沉冤昭雪,還我婆婆一個清白。」
董教授說道:「慚愧,其實我……」
他嘆氣,「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其實是怕宋秩被他爸欺負,才找了人過來,主要是怕宋秩吃虧,沒想到……」
說到這兒,董教授的眼圈也是紅紅的,「沒想到懷臻為了國家獻出了生命,去世以後還……背負了這樣的罵名!而宋秩和他父親也陰差陽錯的……」
一旁的宋穗說道:「挺好的,現在大家的心結全都開啟了。董叔,多虧你啊!」
宋熙也揚聲說道:「老董,這事兒我必須感謝你!要不是你把丁老和孟同志請了來,我……」
丁鳳林說道:「宋熙同事,董教授,是你們運氣好啊!四九年宋韶蘭同志犧牲以後,孟香容同志就隻身混在藍軍的隊伍裡,跟著渡了海。我們一度失去了她所有的訊息……」
孟香容接過了話題,「後來我過去以後,經歷了好幾輪政治鬥爭,那可真是血雨腥風啊!我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後來退伍了,做了點兒小生意還移民了……只是前幾年我也回不來,這兩年咱們國內形勢變好了,我才以僑商的身份回來了,並且第一時間向組織報到!」
說著,老人含淚笑著對丁鳳林說道:「我呀,現在總算可以安心退休啦!」
丁鳳林說道:「感謝你的付出啊!」
然後丁鳳林又對董教授說道:「您聯絡上我的時候,正好香容同志跟我在一塊兒,我倆這麼一說……香容同志立刻告訴我,說懷臻同志是人民英雄,咱可不能讓她在犧牲以後,她的愛人和兒子反目成仇,所以我們就立刻趕了過來!」
桃桃問道:「丁叔,那我們徐家二舅、我婆婆和韶蘭姑姑夠格提名烈士嗎?」
——當年徐懷臻和哥哥來到國內以後,兄妹倆一人開洋行、走的是藍軍的路子;另一個嫁給了藍軍高階將領。再加上當時藍軍才是國內的合法政府,遠在海外的徐家,是愛國分子,最大的心願就是驅除霓虹人,至於國內的詳細情況,他們是不知道的。
所以後來,當徐懷琝暴斃,徐懷臻的名聲被藍軍刻意破壞……傳到海外徐家人耳中,徐家人對徐懷臻也是抱有微詞的。
直到多年過去,外祖父外祖母年老,一切恩怨才煙散雲散。
宋韶蘭的情況也一樣。
——她一直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