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大安這時已經脫下外衣,擺脫了閔菱,他只見到了閔天成一個人過來,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全推下山去。
天成一面拉住閔菱,一面防備著閔大安,見他又要來推自己,他雙手沒空,只能抬腳踹向閔大安胸口,接著再把閔菱和秀雲都拉到安全地方。
閔大安被這一腳踹倒,因勢頭太猛,他地上打了幾個滾,天旋地轉間突覺身子一輕,直向下墜,他恐懼地大叫著,淒厲慘叫聲迅速遠去,又戛然而止。
……
天成帶著秀雲和閔菱先回羅上村,另外幾名青年則繞到山下去尋閔大安。當閔菱他們回到村裡時,天都亮了。
閔三爺家裡,天成為秀雲作證,向閔三爺解釋先前秀雲“偷漢子”事其實是閔大安設下圈套,真正通姦反倒是閔大安與秀水,而閔大安為了保住這秘密,連閔菱與天成都不惜殺害,終害了自己。
閔三爺聽完整個事情經過,吃驚之餘還覺得惱怒,憤然道:“大安已經摔下山,就算不死也不會好,先去把秀水抓起來。”
秀雲一聽急了,“撲通”一聲跪閔三爺面前:“三叔,求你放過秀水吧,她是不懂事被閔大安那個畜生騙了。買通賣貨郎事她也不知道,全是閔大安一個人主意。”
閔三爺一瞪眼,大聲道:“通姦本身就是大罪了,何況還是和自己姐夫。秀水必須浸豬籠!不然宗族規矩誰還會放眼裡?以後任誰犯了重罪,求一下饒就能逃過懲罰,那族規還有什麼用呢?”
讓他特別生氣是,他身為族中長老,卻被閔大安矇騙了,閔三爺有種被人利用了感覺,既然閔大安已經受到了懲罰,那秀水就決不能放過!
……
摔落懸崖閔大安被找到時,早就沒了氣。人死為大,他屍身被送回了家裡,先停小屋裡,等著三天後下葬。秀水則如同先前秀雲一樣被捆起來關宗祠裡面,等著第二天浸豬籠。
秀雲一個人坐空蕩蕩屋裡,愣愣地發呆。突然她家門外有人叫她“秀雲嬸”。
村裡人家,白天只要家中有人,沒啥事兒話從不關門。於懿見門敞著,卻沒聽見秀雲回答,就走進去,向屋內探頭張了張。她瞧見秀雲坐屋裡,就邁進屋子,舉了舉手中小布包,“秀雲嬸,我找著了你掉包袱,給你送來了。”
那是秀雲帶上山裝著錢包袱,被閔大安搶下來後落了小道邊,閔大安出事後,大家都驚魂未定,完全忘了這小包袱事兒。於懿去找來包袱,一來秀雲以後要靠著這筆錢度日,二來她也是為了有機會看看秀雲,然後她就準備回去了。
秀雲卻完全沒有聽見於懿說話似,仍然呆呆地看著地上。
於懿把包袱放她身邊,也不說話,靜靜陪著她坐了一會兒。
秀雲突然問:“菱兒,你說我該不該去救秀水。”其實閔菱還是個小女娃,但秀雲經過這些天事,覺得她很有主意,不知不覺地就向她問出了心中難解問題。
於懿道:“我也說不好,秀水姑是犯錯了,可是活活淹死也太可憐了。”平心而論,秀水確實有錯,但罪不至死,真正歹毒是閔大安。然而這附近山村對於通姦女子處置,一概是浸豬籠。
秀雲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起身往外走。於懿追出去,小聲問道:“秀雲嬸,你是去救秀水姑嗎?我幫你啊。”
秀雲轉身面對於懿,彎下身子扶著她細弱肩膀,微笑著說道:“菱兒,你昨天來放了你秀雲嬸,後來山上時候,也多虧了你!你秀雲嬸這一輩子都念著你好。但幸好我冤屈被洗清了,你這才免了被三叔責罰,而且啊,昨晚山坡上多危險!這次秀雲嬸不能讓你再去冒險了,秀水是我妹妹,我自己去救她,要是三叔要罰,也讓他罰我。”
於懿點點頭,“好,秀雲嬸,但是我跟你去看看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