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身子有些許顫抖,手中的劍柄被攥的死死的,只過了好半晌功夫,才沙啞著嗓音,一字一頓道:“什麼人做的?” “老夫不知!” 那司空震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些畜牲皆是一身黑衣,身手不凡,且有不少人還攜帶有朝廷禁品,軍中弓弩,老夫等人拼死抵擋,可那些婦孺老幼也被黑衣人挾持。” 為了逼迫老夫等人停手,竟喪心病狂的將婦孺盡數殺了…就連…那些兩三歲的稚童亦未能倖免……。” 說到此處,這司空震眼簾微閉,喟然一嘆,卻再也難說出半個字來。 忽而。 屍堆上灰霧升騰,接著便影影綽綽顯出不少死相極慘的冤魂。 雲翳陰霾下,院中那些個冤魂盡發出啾啾鬼哭之聲,伴隨著嗚嗚陰風,浪蕩在整個山莊之中。 阮青眉頭一蹙,陡然間腳下輕盈後退幾步,眼神兒有些戒備的盯著眼前這些死相可怖的冤魂。 “不必驚慌。” 司空震擺了擺手,和聲道:“這些都是山莊裡的族人,因死前怨氣太深,故而死後不願前往地府,本能的盤桓在此傷心之地。” “這些人…似是沒有意識?!”阮青放鬆了一些戒備,轉頭瞧向司空震,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阮校尉猜的不錯。” 司空震頷首,幽幽嘆息道:“他們怨氣太重,已經矇蔽了本心,若是無人為之超度,恐將來會化作只知殺戮的厲鬼吶!” “厲鬼?” 那阮青初時有些驚愕,繼而卻又反應過來,這些人生前眼睜睜看著自身與血親之人盡數被屠戮一空,如何沒有怨氣滋生?便是化成了厲鬼,也非是什麼奇事兒。 只不過,如果山莊中人皆成了厲鬼,恐不知將來會有多少人會被這些厲鬼給害了。 可隨機 她心中又生起個疑惑。 “莊主,為何您並未被矇蔽了心智?” 司空震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無怪乎老夫那兄長誇讚你聰明機巧吶!” 說罷,也不等阮青反應,便又繼續道:“老夫死後,也曾是恨意沖天,心中只餘下報仇之念,如此過了兩日,第三日突然醒轉了過來,細究之下,才知是腰間所懸玉佩救了老夫。” “那玉佩乃是老夫那兄長在七年前多贈,當時他言說這玉佩有清心明智之效,是以老夫一直佩戴在身,沒想到,最後關頭還是被這玉佩所救。” 阮青聽了此番話,忽而眼神微動,想了想,開口問道:“那玉佩可是通體紫色,內中隱有云霧變幻之狀?” “正是!”那司空震聞言,頗為詫異的瞧了過來。 “原是那件玉佩,怪不得!”阮青頓時恍然,為司空震解說道:“這玉佩小女子曾見司空長風大人佩戴過,聽說是大人斬殺了一位以道法為非作歹的道人,從其身上繳獲而來。” 司空震頷首道:“如此說來,此玉佩原是修行中人的東西。” 說罷此話,臉上卻又有憂愁之色。 話鋒一轉,緩緩說道:“老夫那兄長,如今如何了?” 阮青沉默了幾息,才回道:“司空長風大人…已被朝廷革職,若非有不少官員冒死進諫,恐怕便已被壓入天牢了。” “事情已到如此地步了麼?!” 司空震搖了搖頭,喟然嘆息。 “半年前兄長突然迴轉山莊,告知老夫,直言當朝天佑帝痴迷煉丹之術,為求長生,特意徵調了二十餘萬人,建了一座飛仙殿。” “乾帝終日深居飛仙殿中,不理朝政,致使朝政大權,盡為宦官把控,就連兄長與朝中大臣想要面見天佑帝,也是千難萬難。” “兄長作為受皇權直統的鎮魔衛副總指揮使,難免要被宦官猜忌,只不過,沒想到那些宦官下手如此之快,也如此之狠毒…… “恐怕屠戮老夫山莊的黑衣人,多半便是朝中宦官指使來的。” “那些閹賊禍亂朝政,著實該殺!” 阮青眉宇間透著煞氣,語氣似寒冬之雪,讓人聽了不覺膽寒。 “想殺閹賊的何止阮校尉一人,可又有誰能得手?”司空震苦笑著道:“不說飛仙殿守衛森嚴,那鎮魔衛總指揮使元修也已與閹賊沆瀣一氣,出入皆有高手護衛,如何能輕易殺之?” 那阮青聞言,亦是無言以對。 元修雖也算她的頂頭上司,可她阮青卻不恥其為人秉性,聽說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