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回得很快。
我幾乎想象得到艾倫的表情,如果我們近在跟前,他一定會挑著眉,做出十分不屑的樣子。他甚至會說,周景辰,你他媽終於不說我偷了?
“就這麼沒了然後?”艾倫簡訊追問。
“然後,謝謝。”我說。
中午吃了藥睡了一覺,半下午爬起來繼續收尾工作,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多,我將圖紙發出去,猶如肩頭沉沉壓著的重擔也隨之丟了出去,渾身頓時輕鬆了許多。
閒下來才覺得餓,想吃兩條街外一家小排檔賣的生煎。我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出門,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一共點了四個,最後卻只勉強吃了其中半個解饞。
其實味道還是原來那個味道,光聞著看著,依舊能淌一缸子口水。然而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太膩了。
悻悻然地回家,在樓底下碰到我們這個樓裡搞衛生的阿姨,她叫住我,神色有些疑惑,甚至為難,思索了半天才問出來我是不是吸菸。
我莫名其妙,但還是答了,阿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麼,可沒一秒又說不對。我問什麼不對,阿姨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又問:“周先生,你吸菸還特意跑到門口吸嗎?”
“什麼意思?”
“就是問你,平時在家吸菸,你應該不會特意坐到門口吸的對不對?”
我還是一頭霧水,阿姨著急地嘆了口氣,說:“周先生,這個月我打掃的時候,在你那門口幾次看到有菸蒂。這到年底了,我只擔心是小偷,可又不像。”
“你說在我門口看到的?什麼樣的煙?”
“對,就你家門口,有時候就在地板上,有時候遠一點點在樓梯口。什麼煙我就不知道,牌子我不懂,看著挺好看,應該很貴。”
跟阿姨一樣,同樣帶著滿肚子疑問上樓,在門口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會兒,可剛打掃過地上,自然什麼都沒有。
其實我大概知道是誰。阿姨好心提醒怕年底小偷橫行,可哪個小偷出來活動,還明目張膽地到處留證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
但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沈宴這人生活習慣一向不錯,喝酒就算有酒量卻不貪多,抽菸也不過是偶有的放鬆。他愛乾淨,又怎麼可能特意跑到我家門口在製造垃圾。
因為突然想起沈宴,被我壓在箱底的某些片段,猶如突然開閘洩洪的潮水,嘩啦啦紛至沓來。
還是關於沈宴的。
我們兩個那時候感情好,被我爸一頓好打趕出家門後,更像要補償彼此似的,飛快墜入一段蜜裡調油的熱戀期。
共同生活後,我慢慢發現沈宴其實有點小潔癖,生活上也好,精神上也好,都不太接受雜質的東西存在。
某個下雨的傍晚,我們兩個窩在沙發裡看書。沈宴看的自然是專業方面的,而我看得則是圖書館裡借來的小說,正是氣氛最慵懶靜謐的時候,我被小說裡的婚外戀故事挑撥得問了沈宴一個問題。
“沈宴,你說你將來有沒有可能出軌?”
他枕在我腦後的手不安分地捏我的耳朵,笑著斥責道:“胡說些什麼!”
“你就說你會不會吧?”
“不會!”
沈宴突然湊近我,一張嘴就在我嘴巴上咬了一口。
第二十七章,冷淡
他咬痛我了,可我還是高興。
心裡高興,表面上卻沒表露出來,還是要信不信地盯著他看。他揉捏我耳朵的手動作慢下來,視線柔軟地落在我臉上。四目相對的片刻,好像外面的風不颳了,雨也不下了,這世界再沒有別的聲音。
快樂就像撒在空氣裡的香氛,不懷好意地挑逗人的神經。我笑著看沈宴,出其不意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