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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恪守禮義廉恥的教條,弘揚貴族文化,以此為尺子的斯拉格霍恩內心深處卻藏著條小蛇,裡德爾曾經惡意挖掘,榨乾他腦中對黑暗藝術的全部學識,受益匪淺。只是斯拉格霍恩成為宮廷畫家後,看見裡德爾幾乎是繞道走。

知道問問題只會把斯拉格霍恩嚇跑,裡德爾請他去破釜酒吧為他點了杯威士忌,開始巧妙傾訴起自己的苦悶人生。

“我找不到合適的模特。”

這話引起斯拉格霍恩的共鳴,“說實話,我的工作也沒有進展了。”

“你有沒有遇到過一種模特,就像詛咒,你看著她,好像有一瞬間會忘了自己,只能看到她,自己想畫的東西、腦子裡的思想全都拋掉了,只剩想描摹她的心願,用什麼畫法什麼畫風都可以,只要能把她釘在畫布上。”裡德爾希望自己沒有露出迷惑的表情,他迷惑了幾個月的東西現在已用輕鬆口吻說出。

斯拉格霍恩吃驚地瞪著他。有那麼幾秒,裡德爾簡直要惱火了,斯拉格霍恩幸運地在他的忍耐極限處移開目光。

“我們說繆斯,這個詞常被濫用,真正的繆斯指的就是這種神祇。吃掉畫家的腦子,給畫家拴上引線,為他們服務,畫出他們想讓其畫出的佳作,作為人類獻給神的貢品。那種作畫狀態就像被聖靈附身了的神僕,或者說是被魔鬼附身了也行得通——”

“你體驗過?”裡德爾打斷他。

“不是親身體驗,是旁觀,”斯拉格霍恩把火焰威士忌往肚子裡灌,“你知道波特曾經是鄧布利多的私人模特,這件事已達成了共識,誰都別想碰他,所以誰都沒見過他怎麼做模特的,除了我,幾年前我旁觀過一次現場作畫。”

斯拉格霍恩為皇室服務二十多年,畫裡德爾最痛恨的那種附帶扁臉小狗的肖像,一邊對沒有耐心的貴族賠笑一邊竭力安撫毛躁小狗。

即使付出過數桶心血,最終,痴迷浮世繪的某位王孫對他還是無法抑制怒火。“你,去,請教,那位,鄧布利多。”他得到這句咬牙切齒的指令。說是請教,但斯拉格霍恩清楚,這分明就是讓他牽線搭橋去求一幅佳作。

浮士繪風靡歐洲,幾乎每個畫家都畫過穿和服的女性,但鄧布利多不在這群畫家之列,原因據沙龍訊息靈通人士推測,最大可能是鄧布利多本就對女性之美不太感冒,更沒法理解矯揉造作手持摺扇的女人美在哪裡。

斯拉格霍恩便覺得這事非常難辦,而這事也令鄧布利多相當為難。

女僕帶著數套和服來到霍格沃茲,每一套都可入畫。可鄧布利多對隨她們而來的每個模特都不滿意。肢體不夠柔軟,眼神不對,沒有東瀛人內斂的風情,鄧布利多真誠地說,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精緻的刺繡衣服擁有設計者的靈魂,模特穿上它們就不自覺地成了它們的衣架,一隻木偶,會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在畫衣服。

斯拉格霍恩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厭惡和服或女子,只是模特不稱心而已。他急忙囑託靜物臺上那位正張開手臂蝴蝶般炫目的女士領會精神。

又折騰了許久,初秋涼爽的清晨已過去一半,鋪滿靜物臺的大麗花也有些發蔫,斯拉格霍恩職業病似的觀察起室內光線,那個據說是鄧布利多的學徒的十五歲男孩在窗前抱著研缽磨顏料,纖細頸項微微低垂,背光的面板髮出琥珀式溫潤光芒。

可以,試一下這套衣服嗎?

鄧布利多問出了斯拉格霍恩那一瞬間幾乎脫口而出的話。非常輕柔,完全有迴旋餘地,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男孩抬頭看向這位大師,抿著唇沒有答覆什麼,但放下研缽走到了鄧布利多面前。他從鄧布利多手裡接過的那件,是江戶時代的樣式,卻只有單單的一件長和服與腰帶,沒有給他內襯的任何衣衫。斯拉格霍恩想要出聲提醒這疏漏,但當看到鄧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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