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守城行至山腳,回頭望去,卻見那天華山之頂,已是紫霞遍天,還隱有仙橋顯露。
他自是清楚,這是仙人鬥法,可手下兵眾,卻認為是當今陛下,修行修出了什麼名頭,引來了紫霞,八成是祥瑞之兆。
難怪尚統領讓他們,退避三里開外。
想必是怕擾了陛下的清修。
尚守城將周小遊安置於山腳某處,時而抬頭看天,時而又朝遠處看去,一時之間,陷入了天人交戰,面臨著兩難抉擇。
到底是集合兵眾,上山救人,還是什麼都不做,靜靜等待。
前者風險頗多,兵眾多了,人多眼雜,若是事蹟敗露,只怕那些大臣,會藉機發難。
況且...如此這般,真的能救下陛下嗎?尚守城忍不住如此想道。腦海中蹦出了徐病的身影。
那個男人,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
尚守城心中沒底,很沒底。
......
天華山。
山巔。
紫雲仙人展神威,雙目染紫,殺意濃。
左一道千風刃,萬千風刃呼嘯而去,本是尋常風刃,卻因蘊上一抹紫色殺力,變得更加迅猛,更加鋒利。
數千風刃席捲,便是落雪,也被剿成了粉末。
徐病渾然不在乎,莫要忘記,他的表層有異香護體,萬法不侵。便是原地站著,那紫色風刃也難傷他分毫。
事實上,比鬥從開始到現在,他並未用出全力,甚至算不上認真。
只想著一點點,把紫雲仙手段逼出,讓他瞧瞧那山上仙人的風采與手段。
這紫雲橋術,確實讓他眼前一亮,可惜紫雲仙人搭著個險橋,持著盞虛燈,此術自他手而出,說是暴殄天物,也絲毫不為過也。
只是不出片刻,他便眉頭一皺。只因那紫雲仙人,已被殺意侵蝕了心智,全然不顧那女帝紀沅。
萬千風刃席捲,涉及範圍本就大。
大熙女帝看著風刃殺來,面色一緊,想抽身躲避。卻驀然表情劇變,先前為了借力穩固身子,特意讓右腳纏上藤蔓。
此刻卻是成了她的絆腳石,本想向一側閃避,卻被這麼一絆,堂堂女帝摔了個結實,整個人半身扎進雪中。
危急時分,她也顧不得狼狽,在雪地上連續翻滾數圈,又躲去了數道風刃。
她剛剛所躺之地,被風刃剮過,迸射出火花,看得她心驚萬分。
若是血肉之軀,遭此風刃撕扯,後果可想而知,紀沅後怕之餘,更是加速閃避。說是閃避,其實依舊是狼狽的翻滾。
可這終究是權宜之計,隨著風刃越發密集,幾乎鋪天蓋地。
若是手腳自由,她自然有自信,能避去大半,至少不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事實卻是,她手負於背後,右腳又被藤蔓纏住,莫說躲避了,連續嘗試了數次,愣是沒能站起。
她現在的情況,萬分尷尬,身上的制約,讓她恰好站不起身,明明是通玄九重的強者,卻無助得如同三歲孩兒。
眼見風刃已撲面而來,紀沅心中悲憤交加,未曾想竟是這種死法,實在太過窩囊太憋屈。
“徐病!還不速速救朕!!”
情急之下,她看向了某道身影,剎那間大聲喊道,聲音中夾雜著怒意與哀求。
望眼欲穿。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某人便響應了他的呼喚,僅是一瞬,他便站在了紀沅身前,隨手將那些風刃拍散。
“陛下,我還以為你不會喊救命呢。”徐病那略帶玩味的聲音傳來。
紀沅鬆了一大口氣,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溼。歷經生死剎那,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卻又被這一句話,搞得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