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病步子匆匆,從後門折返,行至後院廂房,緩緩推開房門。
陽光搶先一步,昏暗的廂房變得光亮。徐病還未邁步,便聽一道聲音,自裡向外傳來。
“徐病…狗賊,王八蛋,混蛋,你總算來了。”
那聲音來自紀沅。
罵得很髒。
徐病開啟檢視國君面板。
【狀態:怨氣沖天,飢腸轆轆、缺水、寒冷、汗流浹背、興奮。】
徐病邁入廂房,將二女姿態覽盡,只道自己這罪孽,還真是不淺。
宋思來時風姿綽約,自帶仙氣,此時不但落入凡塵,還掉進了泥土。
一連數日的枯坐,那還有半點仙氣,頭髮凌亂,眼睛佈滿血絲。
最關鍵的是,不知何時竟從床榻之上掉了下來,臉貼著地面,怎麼都起不來了。
那狼狽模樣,與軍演之日,手握龍紋寶爐,身穿玄衣,暗中施展術法刁難自己的模樣,可謂是天差地別。
只剩窘迫了。
徐病忍不住發笑,笑聲落在宋思耳中,尤其刺耳,知道此賊定是在笑自己。
頓時臉面一紅,心都快蹦出來了,此中羞恥,實在無人能體會。
她突然念及什麼,喊道,“徐賊,還不去看陛下,她可是肉體凡胎。”
徐病本想去扶她起來的,聽如此一說,便收回了動作,抬腿跨過她,徑直走向了紀沅。
“你倒是順手扶我起來啊。”
宋思滿臉黑線,也逐漸體會到了,徐病那氣死人的功底。
稍不注意或是心眼稍小,便會急火攻心。宋思從床榻摔下,頭貼著地,無著力點。
又手腳均受束縛,動彈不得,只能維持原態。
自她之角度,看不到紀沅的位置,但能猜到,紀沅逐漸虛弱。
廂房內皆是二女汗水味,微酸中夾雜著絲絲髮香。
不算香,也不算臭。
只是再結合二女姿容體態,氣氛平添幾分旖旎。宋思俏臉一紅,不知想到了什麼。
法力盡封,又動彈不得,若徐病稍來興致。
不知是遭殃還是享福……宋思快快摒棄這思緒,繼續與那金敕繩,“搏鬥”了起來。
說來也巧。宋思提燈境修為,卻剛好奈何不得此繩。
落得個如此下場。
“王八蛋,你竟然到現在才想起朕!”
在宋思還在感到窘迫時,紀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已是開口罵道。
相比於宋思,紀沅顯然鎮定得多,坐姿並未有多大變化,僅位置有稍稍偏移。
也並未太過虛弱。
僅是餓得慌、氣得昏罷了。
她料定徐病,是把自己忘了。
正是因此,才覺得生氣。
自己堂堂大熙女帝,身份尊貴,竟有朝一日,也淪落到被人“忘了”的境地。
每每想到此,紀沅恨透了徐病,似怨女般,恨恨的看著徐病。
“看我做甚?你是人質還是我是人質?”徐病反問道,頓了頓,又說道:“我綁你來,是讓你享福的嗎?”
“······”
紀沅一愣,滿腔的怨氣,不等破殼而出,便是有了熄火勢頭。
覺得哪裡不對,但聽起來又好像是對的。
紀沅柳眉蹙了又松,最後瞥過頭去,心中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想發火又發不出,那股氣鬱結在心口。
事實而言,區區餓幾日,確實算不得什麼。
何況紀沅是武者,那通玄罡氣搬運氣血,維持身體機能,十分輕鬆。
普通人七日不飯便會餓死,而通玄武者可堅持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