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那竟然是我這輩子最輝煌也最快樂的時光,真有點蛋蛋的憂傷呀。
具體記不清什麼時候了,應該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女神降臨了我們大院。先是一輛軍用大卡車駛進了院子,左鄰右舍都湊了過去,將卡車團團圍住。我平時最愛看熱鬧,這次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終於從人縫裡擠到了最前面。一個穿綠軍裝的叔叔下了車,熱情的和大家寒暄著握手,好像很氣派的樣子。接著下來一個很漂亮的阿姨,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燙著波浪般的捲髮,真是時髦呀,我只在電視裡見過這樣的阿姨。她手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粉紅色蓬蓬裙的小姑娘,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頭髮長而柔順,垂在腦後,上面繫著一個紅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又幹淨又漂亮。真是個美麗的小人兒呀,原諒土頭土腦的樓主沒見過世面,當時的想法竟然是,“這是天使嗎?”更要命的是,我居然說了出來。
鬨堂大笑,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老爸一把將我拉過去,拍了拍我的頭說道:“傻丫頭,這是新來的葉科長一家,他家姑娘跟你同歲呢,以後你們就可以一起玩了。”
我害羞的偷偷瞄了小姑娘一眼,誰知人家只是盯著地面,原來是個木頭,真沒勁,還不如找小夥伴們拍畫片玩呢。我扭頭跑開玩去了。各位鄰居這時都紛紛幫忙將卡車上的傢俱物事什搬下來,送到了三樓靠東邊的套間裡。我聽爸媽講過,那是這棟家屬樓裡最好的房子,有三個臥室呢。
我和女神的友誼,應該是源自一根冰棒。那是炎夏的一個午後,我百無聊賴,熟悉的小夥伴們都在午睡。我家的電風扇壞掉了,爸媽上班去了,也沒空去修,熱的我滿身大汗,床上翻了幾番,都快給烙熟了,索性爬起來,尋思著去院子外頭的池塘裡洗個澡去。
剛踢拉上拖鞋,就聽到遙遙的似乎有琴聲,反覆彈奏著幾個單調的音階,但是湊到一起,又好像是一首極熟悉的歌。我跟著唱了幾遍,好像是兩隻老虎,幼兒園才教過的,是誰在彈呢?好奇心起,我決定去瞧瞧。
琴聲似乎從樓上傳過來的。噔噔噔爬上了三樓,挨家挨戶的尋過去,在最靠裡面的一扇窗裡,看到之前搬來的木頭姑娘,坐在比自己還高的一架鋼琴前,認真的彈著曲子。當時鋼琴對於我們這群野孩子來說,真是高大上呀有沒有,看著看著我就有點手癢,很想去摸摸那些可以發出好聽音調的黑白格子。自來熟的我就去敲門,這才發現,居然有個鐵將軍把門。怎麼回事,家裡不是有人嗎,幹嘛要鎖起來。
許是聽到這邊動靜,裡面的小姑娘湊了過來,從門縫裡往外瞄著,“你是誰?”我連忙指了指視窗,意思是這邊說話。
不多時她爬上了窗臺,微微皺起眉頭,我大咧咧的上去介紹道:“我叫蘇小米,就住在你家樓下,所以我們是鄰居喔!”
她不解的看著我,我繼續說道:“老師說了,鄰居呢,要相親相愛,我們都是一家人。”
她還是不吱聲,我硬著頭皮說道:“既然是一家人,那,能不能讓我彈一下你的琴?”
她眼珠滴溜溜一轉,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寶寶,真可愛。“好呀,不過我開不了門,你幫我拿鑰匙過來好嗎?
“鑰匙?在哪裡?”
“門口右邊不是有個報箱,你往下面摸一摸。”
搬來幾塊磚踮腳,果然在書報箱裡摸出把鑰匙來。她在裡面自然開不了門了,所以我自告奮勇的開啟了鎖,進了房間。裡面的傢俱電器在當時都是最高檔最先進的,看的出來,這家人很有錢。我的注意力全被那架鋼琴吸引住了,歡呼一聲就撲了過去,哆啦咪發的胡亂按起來。她穿著水綠的連衣裙,白襪子,小皮鞋,整整齊齊的,就像個小大人。“那個,我出去有點事,你自己在這裡玩,好嗎?”她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