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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大哥哥也下場以後,便可以少幾分忌諱。”林沫道。

靜嫻知他這是要見容熹,便道:“老爺好生養著,容二爺最近可有些腳不沾地。”若非真忙,以容熹的性子,靖遠侯府的閉門謝客哪能攔得住他?恩科之事本就由禮部主辦,又有皇上五十大壽、茜雪國的和親,兩位公主下嫁之事,結果現在還有兩位皇孫出了事……虧得是容嘉只是個小小的郎中,身份也特殊,沒人敢胡亂指使他跑腿子,主管禮部的趙王就一肚子氣,上摺子把玉徵文告了一通。

“他的孫子玉莊轍,原是燁堯的伴讀,當日就是玉莊轍同瑞文起了衝突,也不知一個小小的孩童,哪來的膽子說皇孫的壞話。”水遊憤恨地,“父皇也知道禮部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麼個尚書,動不動就病著,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他本意想說玉徵文教導的孫子都如此不知禮,這禮部尚書當著也無法服眾,只是臨到口了才想起犯下大錯的燁堯還是皇帝的孫子,這話有影射之嫌,急忙嚥了回去。

豈料皇帝卻說:“玉卿為禮部尚書,當為天下奉公守禮之範,卻教出不忠不敬的孫子來,確實不像話。”

水遊心裡一驚,玉徵文也算是京裡的老人了,為人圓滑了些,辦事倒也沒出過什麼差錯,極會體察聖意的。他也是想抱怨兩句,故而提出了“玉徵文抱病在床”的說法,父皇是想找人暫代他的位子,還是想訓斥玉徵文兩句,都能有個體面的緣由,也算是約定俗成的了。

不過趙王雖然一向有離經叛道的名聲,到底是皇子,也是上書房一番爭鬥裡頭活下來的,腦子也不笨,登時就想起另外一個時時告病的人了。想想剛剛在父皇案頭瞧見的摺子,他心裡一動,悶聲應了一句:“是。”

“瑞文封號擬好了?”

水遊忙道:“已擬了幾個,還請父皇做主。”皇帝匆匆一掃,在“崇宣”二字上畫了一個圈,道,“就這個吧。”

瑞文夭折而亡,進不得皇陵,兼之皇帝聖壽,大葬不得,然而皇帝又要追封他為親王,這葬禮究竟如何辦,辦成什麼樣子,可還真是個難題。水遊自打掌了禮部,也是頭一回自己一個人做大主,一個頭兩個大,心裡憤恨不停地想,要是父皇真的想提攜那誰當禮部尚書,倒是趕緊叫他上任的好,最好能把這些麻煩事兒都挑過去。

“還有兩日,學子下場,你盯緊著些,別出什麼岔子。”皇帝吩咐了一聲,“茜雪國的翁主也好好接待著。”又道,“瑞文出了這樣的大事,朕也無心過生日了,一切從簡罷。”

水遊心裡叫苦,卻也明白皇帝這不是使花架子客氣客氣要臣下去勸著照舊大辦的,故而也沒多說,當下就回了聲:“是。”

“你這幾日辛苦。”皇帝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旁邊戴權大驚小怪地要上來伺候,被他揮揮手傳了下去,他接著對水遊道,“事情辦好了,朕自然有賞,下去吧。”

水遊應了一聲,躬身行禮,倒退著要出御書房,臨到門口了,聽見皇帝低聲說了一聲:“傳北靜王罷。”

水遊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打小就認識水溶了,一塊兒在上書房唸書打架的交情。他們小時候,最得勢的是義忠皇叔——那時候還是太子的幾個兒子,太上皇兒子多,孫子更多,上書房裡熱熱鬧鬧的,誰私下裡沒打過架?只要不惹著義忠皇叔的幾個兒子,也沒人管。不過那會兒水浮就挺出挑,水遊跟他年紀相仿,同父所出,一嫡一庶,難免有些比較,從來看他不大順眼,水溶那會兒就和水浮形影不離,鞍前馬後的,是以他離了水浮跟林沫糾纏不清的時候,水遊心裡是幸災樂禍的。只是現下怎麼看水溶,都跟他媳婦在皇后身邊立規矩似的……他甩甩腦袋,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給放到了一邊。

人心都是偏的,在皇帝看來,瑞文、花霖、燁堯都是自己的親孫子,雖有親疏之別,心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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