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不碰你?乖乖呆在我懷裡,不要再亂動,否則後果自負,懂嗎?”
韓臻生怕他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急忙點頭。
劉徹翻身從他身上下來,依舊將他摟在懷裡,半晌,才沉聲道:“以前,我與嫣兒也是如此,相擁而眠。不管白日裡有什麼煩心事,只要嫣兒在我懷裡,我的心便能安定下來,忘掉所有雜事,酣然入睡。自從沒了嫣兒,我便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所以,臻兒,乖乖的,不要鬧,好嗎?”
韓臻渾身僵硬的躺在劉徹臂彎裡,含混不清的“嗯”了一聲。
劉徹再不說話,偏頭抵上他的額頭,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了。
韓臻睡不著,卻又不敢亂動,只得像具屍體似的躺在那兒。
雖然他的人在劉徹懷裡,他的心卻依舊系在霍去病身上。
他忍不住想起與霍去病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他裝作睡著了,翻身滾進霍去病懷裡,與他相擁而眠。
那時候,他正盤算著要離開霍去病,心裡全是離愁別緒,難過到了極點。
可是,當時的難過與此刻的絕望比起來,卻實在不值一提。
真正的離別比想象中的離別要痛千萬倍。
韓臻忍不住想:公子現在在做什麼?我突然消失,公子有沒有擔心我?會不會找我?
韓臻一面希望霍去病找他,一面又不希望霍去病找他。
劉徹既然能將他囚禁在這座宮殿裡,自然是有萬全的把握不被任何人找到。
退一萬步說,就算霍去病找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能把他從劉徹手中要回去嗎?這不可能。
但是,韓臻實在不想被囚在劉徹身邊一輩子。
在這幽幽深宮之中,他能依靠的只剩自己。
他混跡市井近十年,別的功夫沒有,逃跑的功夫卻是一流的。
到底怎麼做,才能逃出生天?
要出宮,首先必須要有令牌。
劉徹腰間就掛著一塊龍紋玉牌,想來可以充作令牌之用,伺機偷來便是,簡單得很。
最難的,便是如何逃出這座重重把守的長定殿。
劉徹不許他踏出長定殿半步,韓臻曾隔著殿門向外張望過,殿外守衛森嚴,時常有侍衛往來巡視。
若要逃過這重重耳目,必須製造一場大混亂,再趁亂逃跑。
韓臻望著滿室燭火,心中有了計較,這才稍稍安下神來,漸漸睡去。
第二日,韓臻將整個逃跑計劃在心裡過了無數遍,將每個細枝末節逐一推敲,雖無萬全的把握,卻也有七八成的勝算。
晚間,劉徹回來時,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
韓臻和小太監蘇文一同扶他到床上躺好,道:“你下去吧,我來伺候便好。”
蘇文應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韓臻動手為劉徹寬衣,手卻忽然被握住。
劉徹醉眼朦朧的望著他,臉上漾起一個溫柔的笑來,柔聲喚道:“嫣兒。”
韓臻任他握著手,道:“我是韓臻。”
劉徹卻好似沒聽見,依舊固執的喚他“嫣兒”,道:“我好想你,十五年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此刻的劉徹如此脆弱無助,殷殷期盼著心上人的回應,韓臻不覺便動了惻隱之心。
他牽唇淺笑,道:“我自然也是想你的。”
劉徹拉著他的手,將他拽進懷裡。
韓臻順從的俯下身,伏在劉徹胸前。
劉徹喃喃道:“嫣兒,永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韓臻默了片刻,輕聲道:“好。”
***
陳府,霍去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