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家裡沒有人,我的姐姐身體非常不好,每年冬天大家都會陪她去南方。”
你也可以一起去南方啊,王耀心想,但他覺得這一定是個愚蠢的問題,所以並沒有問出口。
“你的姐姐,從小時候開始便身體不好?”王耀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的姐姐比我大十歲,我十四歲的時候她二十四歲,就和現在的我一樣大,我父親一定要為她選擇農場的工作,那一年的工作經歷嚴重的毀壞了她的健康,以至於她要付出一生的代價。二十四歲前,安婭會在她休息的日子帶我來逛涅瓦大街,到食品店給我買點糖果,有時候會帶我去照一張相,但在她二十四歲之後,這一切都不會再有了。”
“……”
“……”
“伊萬。”
“嗯?”
“很抱歉,我家裡就我一個孩子,我可能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不過……剛才為你買蛋糕的時候,好像稍微能體會到一點做哥哥的感覺呢。”王耀把選單遞給他。
“王耀!老!師!!”伊萬捂住了額頭。
“怎麼了?”王耀笑眯眯的看著他。
“現在的感覺和我得知你往我的酒裡灌水時的感覺很像。”伊萬從指縫裡瞥了對方一眼。
“嗯,俄餐和德/國菜一樣,素食很少呢。”王耀指著選單:“假設你現在是十歲,你想要點哪些菜?”
“我一定不會點你指的那道酸黃瓜。”伊萬終於接過選單:“如果是我十歲的話。”
“呵呵,別說十歲的我,就是二十六歲的我也不想點這道菜。”
“那我就點酸黃瓜吧。”
“Маринованныеогурчики(酸黃瓜),我的舌頭有沒有更靈活一點?”
“顫音р又發錯了。”
……
伊萬記不清後來他們聊到了哪裡,好像和文學無關,只是覺得鬱悶的情緒不知不覺消失了。蘇/聯人是陰鬱的麼?有時候他會這樣問自己。蘇聯/人和世界上的其他人真的不同麼?有時候他會這樣不停地問自己。中國人又是怎樣的呢?說德語的王耀,說俄語的王耀,他卻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雖然他是他唯一見過的中/國人,但他幾乎確信這樣的人就是中/國人,不是樂天的,不是憨直的,而是一種溫婉的柔韌,讓人難忍別樣的動情。
今夜的夜空格外晴朗,暗夜襯得星星更加耀眼明亮。
“銀河啊!”
聽到王耀的感慨,伊萬停下腳步,回過頭。
路燈昏黃的籠罩著他,靜悄悄的四周讓人忘了這是街上,王耀抬著頭看著天上的密佈的群星:“下小雪了?”
小雪花在燈光下發著柔和的光,就像是天邊的星星落下來一樣。
他看到他抬起手,想要把它們留在指間,就像那是什麼難捨的東西或不解的情懷。
伊萬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不是普/希/金,卻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是一個奇妙的夜晚,親愛的,只有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才能擁有這樣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注:涅瓦大街建於1710年,是列/寧/格/勒(聖/彼/得/堡)最著名的大街。
注:葉利謝耶夫食品店於1901年開業,最浪漫的是,她現在依舊存在。
注:櫻桃蛋糕及黑森林蛋糕,是德/國代表性甜點。
注:文學咖啡館不僅是普/希/金經常光顧的咖啡店,同樣是他走上決鬥路前的最後一站,文學情懷的意義遠大過咖啡這個飲料。
注:“那個夜晚……”選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為迎合劇情,相較原文稍有改動。
☆、第五章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王耀終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