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一如既往的光明中醒來,菲麗思果然記著昨天的話,非要拉應明月一起去侍奉神明。
應明月沒有拒絕。
於是她很快就知道菲麗思為什麼這麼累了。
她每次見到天空神都是在他的神殿裡,可事實上天空神並不是永遠呆在祂的殿宇,也並不是萬年如一日靜坐在神座上,神明也會有一些消遣活動。
比如祂會賞花,會靠在神座上聆聽信徒們的禱告,還會飲用眷者們釀造的美酒,甚至會看書,會繪畫,會奏樂。
和應明月見過的一些大貴族一樣,神明的生活過得無聊又優雅。
菲麗思雖然侍奉神明左右,但並沒有得到與神明交流的權力,她只是跪坐在神明的神座邊上,為祂湛酒。
期間還要保持高度警惕,以防自己做了什麼觸怒神明的事。
一天下來別說輕鬆愉快了,她整個人都覺得暈乎乎的。
這次拉上了應明月,多了一個人侍奉神明,但她發現自己的處境並沒有變好,因為應明月一點也不盡職,她捧著酒壺同樣跪坐在天空神身邊,但她一直在四處張望,一點也不專心,偶爾還把目光放在神明的杯子和自己手中的酒壺上,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一直到神明喝完酒,祂離開了殿宇,菲麗思才鬆了口氣,抱怨道:「你怎麼這樣?都是我在給神明湛酒。」
應明月根本沒理她。
天空神一共喝了兩壺酒,她手中的酒壺都空了,唯一還剩下的只有擺在桌上的半杯,那是天空神喝剩下的,祂將酒壺和杯子都留在了這裡,等待眷者們收拾。
應明月目光直勾勾盯著那隻杯子。
菲麗思跟她說了好一會兒話也沒聽到她回復,然後就看見她直勾勾盯著神明喝過的杯子,她突然有些驚慌道:「你幹什麼?這可是主的杯子,你別亂來。」
她害怕極了這個女人的兇殘。
但應明月根本沒看她。
她依然盯著那隻杯子,準確來說是杯子裡剩下的半杯酒。
再多的眷顧、再好的後臺也比不上她自己強大,她一定得利用這個機會改變自己的天賦,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好。
於是在菲麗思心驚膽戰的目光中,應明月飛快衝上去握住了那隻杯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嫌棄被天空神喝過了,她一仰頭就給自己灌了下去,只剩下菲麗思在旁邊目瞪口呆的表情。
微涼的酒液落入咽喉,有些冷意,很快就像在她身體裡燒起了一團火,炙熱得很。
耳邊還傳來菲麗思驚懼的聲音:「主。」
應明月被這團火燒得有些迷糊,她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到了神明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就站在她身後。
但她已經來不及說一個字,神明的美酒除了能改變天賦,也有它該有的作用,比如會醉。
神明喝了沒事不代表她喝了沒事,應明月只來得及眼神茫然眨了下眼,下一刻就雙眼一閉,『撲通』倒了下去。
因為太過突然,她的腦袋還磕在了神明的神座扶手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然後才從神座邊上逐漸滑落。
菲麗思忍不住捂住眼睛,嚇得不敢偷看。
神明依然沒什麼感情的淡漠聲音響起:「退下。」
她也不敢再看倒在地上的應明月,捧著酒壺飛快就離開了大殿。
而天空神站在原地默默注視了應明月很久,許久之後,祂往前一步,伸出完美修長的手摸了摸應明月的腦袋。
剛剛磕到的那一塊此時腫起了好大一個包。
不過某位被酒灌醉的小眷者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醉得不清。
天空神摸到她頭上那個包之後收回了手掌,他目光掃過因為應明月倒下而從她書包裡滾落出來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