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是什麼天生眷者,他本來就是一個背棄之人,他不該信仰天空。
他現在想起過往,只覺得從前的瑟納爾傻得可憐,可就是那個傻得可憐的瑟納爾得到了奧芙拉的親近。
他甚至怨恨、嫉妒自己。
瑟納爾伸出手,越過長椅,將掌心覆蓋在她手背上,他再一次和她說:「原諒我,奧芙拉。」
應明月本能覺得有點奇怪,但因為對瑟納爾的信任,以及這位神父從來沒有對她表現出什麼不友好的情緒,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把手挪開,只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溫和道:「瑟納爾大人,你別害怕,黑暗力量只是一種屬性,它並不代表你的內心,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說到這裡她也就順勢往下說。
「你也知道,我之前接觸過深淵,也接觸過祂的力量,瑟納爾大人,我不想騙你,你身上的力量和祂很相似,也許你真的和深淵有什麼關係,但你別害怕,只要你內心堅定,什麼也傷害不了你。」
她只能隱約告訴他一些隱秘,至於容貌相似這一點她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那會暴露太多東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瑟納爾身上的黑暗力量肯定祛除不了,他也無法再繼續信仰天空,或者奢求有一天能被天空寬恕,祛除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重回光明懷抱。
這種事情對於應明月這樣沒有信仰的人來說實在無所謂,可對於瑟納爾來說卻是一件備受打擊的大事,畢竟她上次還答應過他,會祈求天空寬恕他。
但瑟納爾這次的反應很平淡,他甚至沒有露出什麼激動痛苦的神色,只是輕輕握著她的手,被陰影遮蓋的晦暗裡,應明月聽見他有些輕飄飄的聲音響起:「我不害怕天空。」
他不害怕天空,他只是害怕她不再寬恕他。
應明月再次感覺到些許奇怪,不過她沒開口詢問,畢竟她從沒想過瑟納爾神父會傷害她。
至於其他的事,背叛天空又或者信仰深淵她哪兒在乎這個啊。
應明月抿著唇角想了想,很快把就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拋之腦後。
瑟納爾神父沒有覺得痛苦或者傷心,他選擇接受這個事實,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她之前還愁了好久呢,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解決了,虧她還醞釀了不少時間。
想了想,應明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覺得明天還可以問問瑟納爾神父對自己體內的深淵力量有什麼感應,說不定會和教皇一樣有些明悟,也許就能弄清楚這些事情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了。
帶著這種輕鬆想法看了會兒月亮,感覺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應明月笑著提議結束這次消食活動。
瑟納爾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倒是塞西斯唇角微動,似乎想和她說些什麼,但他看了眼眉眼溫柔的瑟納爾,又收回了這個打算。
三個人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塞西斯也不是第一次住在這裡,他帶著略顯沉重的心情和凱倫離開。
倒是應明月很不好意思地發現瑟納爾神父依然沒為她準備房間。
也許這位神父大人是習慣了?但這樣始終不太好,應明月有種自己無端佔他便宜的感覺。
看了一會兒他臥室裡的書,洗漱完之後,應明月爬上了他舒適的大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對同樣洗漱完從盥洗室裡出來的瑟納爾神父露出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她小聲說:「瑟納爾大人,我喜歡你古堡裡靠南邊能看見花卉的那個房間,明天我能住到那裡嗎?」
她儘量用了委婉並且不著痕跡的方式提醒他『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事實。
瑟納爾卻沒有立刻回答她。
他看見應明月已經爬上床,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活動,於是關了燈,走到另一邊也上了床。
和應明月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