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所有熟人之後,她靜悄悄地回到家中,與家人們享用了一頓豐盛晚餐。
妹妹又長高了一些,弟弟看起來也成熟了不少,與母親交談半宿,知道他們一切都很好,過得很幸福,只是偶爾會想念她,她也就能放心了。
第二天清晨,應明月留下了一封『遠航』的書信,悄無聲息離開了家,並沒有與家人們作出道別。
雖然不至於再也不能相見,但她覺得再見的機會應該不多。
不過看到以前熟悉的朋友和親人都安穩地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似乎也就沒有那麼遺憾了,也許時間總能抹平離別的傷感。
處理完這些事情大概花了兩天時間,應明月按照原來的坐標返回,很快又回到了南大陸,但她沒有回愛神協會,而是十分罕見地主動去了月亮神的神國。
這位神明的神國雖然與深淵的神國一樣擁有永恆的黑暗,但一輪明月讓所有東西都增添了一絲光輝。
月亮神對於在自己的神國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不過祂並沒有將她拒之門外。
祂的神殿之中,應明月剛坐下就聽見祂說:「我的孩子,有什麼麻煩直說。」
畢竟這位小眷者從來不會找祂敘舊。
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因為應明月略帶惆悵地看了祂一眼,突然嘆息:「月亮大人,您的神國裡有釀造美酒嗎?」
「你想拿美酒去哄深淵還是天空?」
「我想自己喝。」
應明月難得沒有對祂的話腹誹,她目光深沉,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語氣幽幽:「我今天做完了一些令人傷感的事情,想醉一下。」
大概是這種狀態下的應明月實在太難得,月亮神在稍許靜默之後,伸手從虛空中取出了一套精美的寶石酒具和一壺美酒。
祂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才緩慢說:「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
畢竟奧芙拉總是充滿了勇氣和膽量,似乎永遠也不會沮喪。
而應明月默默端起祂的酒喝了一口,似乎味道不太喜歡,她五官都皺了一下,但她沒有表達出來,反而繼續喝了一大口,在微醺的醉意中,才喃喃道:「我剛剛去了一趟奧普斯托,和以前的朋友道別,還見了一趟我的家人。」
月亮神聽完之後並沒有詢問她為什麼要道別,反而十分理解:「看來你也明白,人生總是充滿遺憾,哪怕你是神明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也許就如你說的那樣,遺憾才讓生命顯得有意義。」
祂看起來像在安慰她,應明月聲音有些含糊地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苦得她五官都扭曲了,但她並沒有吐出來,反而吸了口氣,有些悶悶地說:「我都明白,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不用擔心哪天死在混亂事件中,或者擔心身邊的人死在混亂事件中,我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傷感,喝點酒睡一覺就好了,月亮大人,你不會介意我在你神殿中睡一覺吧?」
問了這麼一句,她也沒有等待月亮神的答覆,直接就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自己鋪好裙擺,仰躺在祂神殿的地板上,看著祂神殿穹頂上美麗的雕刻圖案眨了眨眼睛。
「您的神殿真美,以後可以讓我借鑑一下風格嗎?」
月亮神剛想說些什麼,應明月已經雙手交握在腰間,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呼吸逐漸沉穩,似乎已經睡著了。
「」
月亮神在靜默裡揉了揉眉心。
其實祂想說,想睡可以去旁邊的偏殿,那裡有床,祂的正殿平時還要見人的,就這麼筆直安詳地躺在祂的神殿中央,不覺得很奇怪嗎?
可看她似乎沒有挪動的想法,月亮神凝視半響,終於還是放棄,祂從神座上起身,越過應明月身邊,筆直走出了神殿,把這裡留給了她。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