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似是心神錯亂之症……小男孩,你說寨子裡的人奇怪,是怎麼個奇怪法?”
阿索與瞳視線相交,微微顫了顫,見到秦煬點頭,才又怯怯開口,“我也說不上來……街上的人,就好像沒睡醒似的,走路搖搖晃晃,笑起來看著也很讓人害怕。我叫了隔壁的卜休哥哥,他根本不理我,慢慢走到廣場上去了。對了,秦大哥——”他抬頭看向秦煬,“廣場上有忘憂仙樹呢,難道卜休哥哥他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要去找仙樹許願麼?”
“忘憂仙樹?!”秦煬與瞳對看一眼,直接將阿索抱起,快速向村寨方向走去。
“阿索聽話,秦大哥和這位哥哥現在帶你回寨子救孃親,那忘憂仙樹,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給我們講講好麼?”
“嗯,我知道的,”小小少年將頭埋進秦煬懷中,聲音悶悶的,顯然對這仙樹並無好感,“大概五天前早上,有個奇怪的人到了寨子裡,在廣場上埋了枝小樹苗,還和阿索說,樹苗會長成大樹,來向大樹許願就會變得開心起來。可是這個人說話老是很刺耳地笑,怪嚇人的,阿索沒有理他跑掉了,後來也沒有再看見過他。”
“……是它。”瞳的語氣倏然變冷,秦煬微訝回頭,卻見他神色一斂,一如平常一般點頭作回應,彷彿剛剛那句浸著刻骨寒意的話語,只是秦煬的一絲幻覺。
“那後來呢,其他的人有沒有去看過這棵樹,又發生了什麼?”對瞳的信任似乎已是一種本能,秦煬沒有探問,繼續打聽著村寨的事。
“後來,很多人都去看了仙樹,也許了願。阿徵哥去說了想娶阿幼朵姐姐,巧兒姐也說了想和牟異哥哥好……唔,不過孃親說,一種下來就長成的樹,肯定不是好東西,不准我去那邊看,寧願放我到山上去玩呢。其實我偷偷去看過,不過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秦大哥,我只知道這些,多的就沒有了。”
“嗯,謝謝。待會兒阿索幫忙指一條到你家僻靜些的路,我們去救孃親,然後你就乖乖待在家裡,秦大哥去看看那棵樹,好不好?”
“好。”少年乖巧地點點頭,彷彿感覺到什麼一般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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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過樹林裡的曲折小道,沿著一條僻靜小路走到了苗寨的側面出口。
“我家就在前面,沿著主路走就是廣場……啊,掛著紙幡的門就是,那些壞人真的還在!秦大哥,你救救孃親!”
“嗯,阿索在這裡不要動。”秦煬放下少年,提槍衝刺過去,揮臂幾招將三個行為狂亂的寨民打暈。瞳蹲下身細細檢視一番,神色凝重地微微頷首。
“果然這仙樹便是斷魂草,那種樹之人……”秦煬遲疑,瞳搭上他的肩,輕緩地拍了兩下。
“無事,不必擔憂,已過了數天,想來他已逃遠了。閒時與你仔細分說,眼下先解決寨子裡的斷魂草。”
“聽先生的。”秦煬剛要邁步,衣角卻被阿索拽住。少年寶貝似地從懷中掏出個墜子,遞了過來。
“這是梯田邊上一個老爺爺給的,孃親說能護身,秦大哥帶上,幫我們去砍掉那棵壞透了的樹。”
“這……”秦煬接過墜子細細端詳,尺寸不大的麥穗形狀,不知是什麼材質,觸手一股溫熱之感,讓人頓感神念清爽。
“收著吧,是好東西,用後還回便是。”瞳只瞄了一眼就露出瞭然神色,示意秦煬收起,帶頭向寨子中心的廣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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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傾灑在村寨裡的陽光被魔氣遮擋,樹影與顏色斑駁的石牆映襯在一起,顯出幾分猙獰的陰森。室外行人不多,但大多數神色恍惚,動作呆滯,對呼喚聲不作反應。
沿著狹窄起伏的小路走到盡頭,四面八方的小徑都匯聚到中央的圓形廣場上。一抬頭就看到廣場的最中間立著一棵三、四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