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路,從駕車開始就不曾見他說過話,始終沉默不語。
“呵呵……”
紜菩聞言輕輕地笑了起來,聲音輕靈中有著一抹溫柔,緩緩地睜開眼睛,握著她的小手,好奇地問:“芷兒,將景色說給我聽聽。”
芷兒微微一愣,訝異地望著她,感覺到手中傳來的力量,俏眸一轉,乖巧地開始講述沿途的風景。就像十七年來,她們每天在一起的相處情景,她給紜菩講述所見所聞。
紜菩優雅地掀起厚重的布簾,冰冷的寒風吹進車內,初冬的寒意襲來,她裹緊身上的棉襖,執意地吹著冷風,灑在臉上的陽光也是冰冷入骨的,卻讓人的頭腦異常清醒。
突然,一隻大手霸道地將簾子蓋住,另一隻手握著她凍得冰冷的小手,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不要吹冷風,容易患風寒。”
紜菩別有深意地握了芷兒一下,故意疑惑地回道:“冥,真亦假時,假亦真。身份、皮相、甚至是名聲、地位,不都是身外之物嗎?人,為什麼總是要隱藏自己?又拼命地想要去得到那些身外之物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它何用?”
“如果,假的能成為真,真的能成為假,世間萬物,有真假之分嗎?菩兒,身外之物和身內之物,你又能分得清楚嗎?人,本是世間一物,卻又是無物。”冥睜開眼睛,雙目射出精光,直視著她絕塵的容顏。
“真假不分,天下萬物亦不分彼此,那他們到底在爭的是什麼?”紜菩迷惑地問,身心都很疲憊,這個問題,她思索了許久,仍找不到答案。
芷兒偷偷地打量著冥,從他平凡至極的臉上,她幾乎瞧不出他的任何異狀,無論怎樣看,他都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可無論怎樣想,他又都是最危險的男人。
冥警告地瞥了芷兒一眼,芷兒迅速撇開頭,他的眼神令人畏懼,不敢直視,深不見底,似能吸人靈魂,亦似能讓人沉進去,被裡面的黑暗淹沒。
“天下!”冥緩緩地吐出兩個字,雙目緊緊地鎖視著她。
“又是天下?!呵呵……”想起古競天曾經也說過這樣霸氣的話,想起赫君璽的慾望,她淡淡地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迷惑,一絲嘲諷。
她幽幽地反問:“天下明明是屬於天下人的,為何,總是有人想要一人獨得天下呢?那付出代價的,是不是也是整個天下?”
冥沒有回答,只是深沉地望著她,良久之後,聲音冷硬地說:“你只要乖乖地隱居起來就好。天下的事,讓天下人去操心,殺也好、搶也好、亡也好,跟你都無關。既然天下不能為一個人所得,那也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不是嗎?”
紜菩一怔,她沒有想到被他反問回來,偏頭仔細地想了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溫雅地說:“冥,你說的話,和你給人的感覺,矛盾極了!”
“哦……你感覺我如何?”冥語帶好奇地詢問,探究地望著她,眼神是難得的柔和輕鬆。
紜菩笑而不語,閉上眼睛歇息,示意芷兒繼續講敘外面的風景。
冥不放棄地繼續追問:“回答我!”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芷兒聰明地不出聲,不想招惹這個危險的男人。
“你是故意的嗎?你能感覺出我什麼?”冥的聲音里加入了幾許迫切,語帶威脅地說,眼神卻仍是柔和的。
“就像我從不逼問你的真實身份一樣,你也不要逼問我對你的感覺,因為,每個人都有權決定自己想說的與不想說的,不是嗎?冥!”紜菩閉著眼睛說道,扯了扯芷兒的衣襟,示意她繼續說馬車外面的風景。
“哈哈哈……駱紜菩就是駱紜菩……菩兒……你為什麼要出現?!”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似慨嘆、似迷惑,閉上眼睛亦不再說話。
芷兒掀開布簾,戴好絨帽,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