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競天……”
古競天擺擺手,制止了步玄塵的問話,深深地望著他們,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這一刻,我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完成步氏皇族族長的使命,其他的,我無瑕顧及。”
“但是,紜菩她……人在哪裡?這串佛珠我見過兩次,這是明鏡無緣從不離身的佛珠,她怎麼能拿到手的?”步玄塵俊美的臉上,是濃濃的擔憂和疑惑。
望著步玄塵臉上毫不遮掩的擔憂,古競天突然無法告訴他,紜菩的真實身份,衣丫頭對她那麼依賴和喜歡,如果知道,菩兒就是殺她親人的劊子手的女兒……他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痛苦、掙扎,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她離開了……”
“堡主,吉時快到,請速速更衣!”管家在門外激動地請示。
古競天恍然一怔,剛硬有型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迅速被他遮掩,恢復鎮定,往門外走去。
聶龍忍無可忍地擋在他前面,咬牙說道:“堡主,有句話,我一定要說!”
古競天默默地望著他,停住腳步。
聶龍猶豫了一會兒,說:“堡主,如果你今天……今天成親了,那……那駱姑娘就永遠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
古競天身形一怔,迅速垂下眼簾,臉皮微微抖動,聶龍擊中了他心中最弱的恐慌之處。
“駱姑娘,曾經將她的‘眼睛’芷兒鄭重地拜託給我。她說,駱家的女兒,不能接受夫君的三妻四妾,她要我給了承諾,一輩子只要芷兒一人,才將芷兒交給我。她們要的是一生的承諾,而堡主未來的身份,卻……”
“如果堡主執意要娶權小姐為妻,就……就請堡主,放了駱姑娘,不要再去找她……”
聶龍毫無畏懼地看著臉色陡變的古競天,眼裡是毫不掩飾的維護。
天天聽著芷兒唸叨著紜菩的種種,他對於這個相處很少,卻異常熟悉的女子,已經有著很深的瞭解了,相信堡主應該更清楚才對。既然這樣,他選擇了天下,就不應該再去打擾她……他知道堡主根本沒有死心……
古競天神情僵硬地回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看好那兩個丫頭,不要讓她們出來鬧事,將她們安頓好之後,聽暗號行事。明天的事,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去企盼。”
古競天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院中。
外面迎親的隊伍,儀仗隊已經吹奏起喜慶的禮樂,他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用力推開房門,看到擺在床上的大紅喜袍,雙眼一眯,好生刺眼!
紅色,又是紅色!
十七年來,他一直生活在血腥的紅色世界中,紅色是他最習慣的顏色,卻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這樣燒灼著他的心,如烈焰烤心,難受至極。
聶龍的話不斷地在他耳邊迴響,震得他的腦袋暈眩不已,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席話對他的震憾有多大。他猶豫地望著那件喜服,眼前不斷出現那晚她絕然離去的削瘦背影,那如雪的雪絲,彷彿在控訴著他的無情……
“堡主,吉時就要到了,需要馬上啟程去迎娶新娘!”
古競天的濃眉一擰,用劍挑起喜服,隨意地披在外袍上,飛到大門口,落在馬上,率先往丞相府飛馳而去。
迎親的隊伍迅速慌亂地跟上,第一次看到如此焦急的新郎,就算是再急著娶新娘,也得按照禮儀來啊,吉時未到,也無法迎娶啊!
黑色的俊馬在街頭的十字路口,一個大轉彎,往醒覺寺的方向奔去,當他策馬立在大門緊閉的醒覺寺門前時,寺院內陣陣清朗的梵音緩緩傳出,亦無法撫慰他焦灼的心。
不知為何,他的心非常不安,這種不安,不是為今晚的行動,而是……他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