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清風吹起她耳後青絲,捋了捋,峨眉微顰頗有遺憾道:“只是,她的身手比我料想還要矯健靈敏些。”
想到段小樓毫髮無傷的夜夜在她房裡打蚊子,擾人清夢還偷香,木雅歌又氣又惱。想要發作,又想到當日當眾打的那一巴掌和孜孜不倦殷勤打蚊子,木雅歌心又複雜幾分,好在段小樓純潔的就親她臉頰一次,沒有過分的為非作歹。
若段小樓再不知打好歹的吸疼了她,她真不介意再給她一巴掌。
“小姐,你就是想給姑爺一個教訓。”果姨知曉她的心思,笑道:“不過,咱們姑爺還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
“她莽撞卻不是性子剛烈之人。”
“小姐真實越來越瞭解姑爺了。”果姨打趣笑道,可想到好久未有訊息的段小樓,又不得擔心:“小姐,真不去找姑爺?你們這樣鬧下去何時才是個頭,找她來,把事說仔細說清楚,比你們賭氣來的強些啊。”
“她已不是第一次了。她與吳乾堂上對簿吃了虧,到現在還是沒學好。我不想每件事都要幫她抽絲剝繭分析其中厲害。”
看著樓下來往行人,段小樓對她說的那句‘你有爹親孃疼’恍若飄蕩在場,木雅歌仍覺得有些刺耳扎心,她對段小樓無意間的諷刺心有介懷,不自覺間搭在窗沿上的纖手扣進木木屑中。
果姨暗歎一聲,不知兩小口要鬧到何時,卻想到木雅歌交代她的事以徹底無誤查清,正色出聲道:“小姐,你交代的事,我已查清。在我們初到肖府前夜,聽那夜值班的小二說,姑爺進過江姑娘房間裡還聽到奇怪聲音和女子低泣聲。我想,會不會是江姑娘對姑爺說了些市井流言嗎?”
木雅歌不見驚詫,反而瞭然於心,平靜道:“那夜,我去廚房找過段小樓,不見她人影。在她回來之時,她身染血跡。我將整件事慢慢揣度,不難猜到,千遍一律騙局,江凌燕上演一場苦肉計,段小樓輕而易舉上了當。”
“恩,確實。”果姨贊同道:“江姑娘是最有動機之人。只是,沒想到她會設計曾幫過她的姑爺。”還有一心想要幫她的小姐。
“怪不得她利用段小樓,若我是她,受不了蠱惑的段小樓的確是顆最好棋子。”木雅歌不似果姨有寒心之意,卻有幾分失落與不解。
“我理解她的心情,我不知曉她為何要突然這樣做,可我不喜別人被人設計。”木雅歌勾起一股冷笑,讓人看了心驚:“既然大家小姐懂得無情,我一介商人怎會不懂無義。”
“小姐,你想作何?”果姨憂聲一問。
“放心,我不會做那等殺人償命的蠢事。”木雅款款一笑,富有深意道:“給段小樓的教訓勢在必行,現在又什麼比江凌燕反將她一軍更有效呢?”
果姨身子一抖,面露同情,希望這個姑爺自求多福吧。
“一直受人疼愛的孩子長不大,她要真學到教訓,受挫一次也是百利無害。”木雅歌彎眉一笑,絲毫不為段小樓擔心。頃刻間,又話鋒一轉:“至於如何做,容我先細細思量。果姨,你等會讓管事去趟肖府,明日讓肖府帶我去看茶山。”
“看茶山?”
“恩,此次金陵之行本就為肖俊購買的茶山而來,我得確認才能放心。”
“恩,那我這就去吩咐管事。”果姨轉身離去,又聽聞木雅歌道:“果姨,明日還幫我備身男裝。”
果姨疑惑回頭:“男裝?”
木雅歌點頭道:“明日看完茶山,我也該探望下肖俊了。”
她已出嫁,是別人的妻子。
避嫌,是必要的。
次日,木雅歌一襲男裝率人外出,視察即將投入大把錢銀的茶山。
光禿禿的無垠茶梯田層層疊加,咋一眼看去甚為荒涼頹敗,且毒辣日頭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