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黛玉才問靜嫻:“我聽說哥哥這幾日睡得不好?問妙荷,她又什麼也不肯說。”靜嫻皺眉:“如今這日子,得多心寬的人才真正睡得好?不過他也不錯了。就是我,前幾天也總是半夜裡驚醒呢。”想想,她又覺得這話要是讓黛玉聽見了,擔心起來不好,便道,“你也別太擔心他,這幾日該喝的補藥都喝,他自己也說,要趁著這幾天多睡一會兒。”
黛玉皺眉道:“其實這幾日,母后也時常夜裡驚醒。連皇上到後宮裡去,都不翻牌子了,要麼母后那兒歇一歇,像是心事重重的。”
靜嫻知道她們這些貴女平日裡在娘娘宮裡,總是要伺候著的,原來和惠大長公主住在太皇太后宮裡,聽說夜裡太皇太后要喝水,她也不假手宮女,親自服侍著,便勸道:“你這幾日白天多陪陪娘娘,每日哪怕醒早些,去伺候娘娘起身,夜裡還是自己休息得好些。你一個大姑娘家的,晚上睡不好可不行。”
“也就這幾日。”黛玉自小失母,雖然覺得皇后尊貴異常,然而心底慈善。她也不明白皇后為何如此青眼於她,然而既然得了這一分關照,她自然也得孝順著,才算問心無愧。
靜嫻見勸不動她,忙趕她去歇息:“那就趁著今天難得在家,好好睡飽了。”
“我看一眼修航修朗再去。”黛玉問,“我聽說這周山東來的年禮多了近一倍,是因為多了兩個侄兒?”
“是啊,二弟也有子嗣了,這回我們回的禮也多。”
“真好啊。”黛玉笑了起來,看著年幼的、稚嫩的、睡得人事不知歡天喜地的小嬰兒。
那是他們林家的下一代。
是未來。
第288章
“殿下,有人像是發現了齊三。”手下密報;“便是靖遠侯身邊那個名叫申寶的小廝去後;白時越送給他的貼身護衛,後來跟了靖遠侯的三弟林澈一起去的漠河,雖說是護衛林家兄弟左右;但依屬下看;其實還是白時越的人。”
林沫身邊叫申寶的小廝是如何沒的,說起來略尷尬;不過現在吳廉水在暗、他們在明的情況下;知道白時越的近從的行蹤;還是個意外之喜。雖然依水沉的心思;簡直恨不得直接去綁了林沫或是容嘉去要挾白時越出來;但他不過是借給父皇拜壽回京來一趟,東拖西拖地索性留了下來,林容兩個誰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張口就來一句“七殿下怎麼還不回封地”,他也無地自容。再加上即使親舅舅成了叛賊,這倆腦袋上的烏紗帽居然還沒被摘,他就更沒這個資格去動人了。而且他雖然看不清形勢,但也隱約能察覺出來,三皇兄有除了吳敏峰之外的把柄在吳廉水手上。
雖然看林沫極其不順眼,但他也知道白時越是個要緊的人物,這種人沒理由叛變,而且也勸得回來,哪怕等事情結束了秋後算賬也好。無論如何,齊三是個關鍵人物。找到白時越,或威脅或利誘,怎麼都好,一刀殺了也罷,不能留他在吳廉水那兒。
“皇兄,這時節不能打草驚蛇了,我親自帶人去吧。”他想了想,主動請纓。雖然不知道吳廉水那兒有水浮什麼把柄,但被其他人知道了,總是不好。
水浮為難地看著他:“只怕事後若是有心人提起來,又要拿你不回封地說事。”
“和惠姑祖母還沒有回去呢,我便在京師逗留又能如何?原先也不過是五皇兄的人說說,現如今他是郡王,我仍是親王,他手下那些只會磨嘴皮子的人也該散乾淨了。”水沉道,“白時越事關重大,即使我同林沫有隙,也得承認,他還挺重要的。特別這兩年,柳湘茹沒了,感覺京裡頭文壇格外推崇他,雖然那些大儒的文章不一定比他差,那那些酸腐書生的愛好你也曉得,總想著要捧出個人來,以為來個名垂青史的墨客,咱們這年代才算得上是什麼盛世。他們把林沫吹得太高了,這人若跟了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