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本是先行回的侯府,他同林澈兩個騎馬,也快一些,叫人送靜嫻與黛玉兩個回院子裡去,他問林可:“什麼事?”
“大爺,端親王府派了人來。”林可回道,“在大爺書房裡頭候著呢。”
老端王勞苦功高,現任的端王乃是和惠大漲公主的親生兄長,當著宗人府的宗正,處事公正,在宗室之中頗有名聲。只是他為人很是低調,便是連林沫與靜嫻的婚事,也不過送了一份不多不少誰都不能挑出錯兒的禮來,更是從不來往,怎麼竟派了人來。
那人穿著平凡,面容也沒有一絲兒引人注意的地方,見了林沫先是行禮,繼而道:“侯爺,我們王爺奉了老聖人的命去接允郡王回京,前兒個捎了信回來,茲事體大,王爺讓小的來提醒侯爺一句,侯爺怕是有麻煩要纏身了,王爺叫小的問一句,侯爺看在侯妃的面兒上,告訴王爺一聲,林老爺在世時,可曾與侯爺提過您的出身?”
林沫眯起了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侯爺勿惱。”那人忙道,“我們王爺最初聽到了信兒,也是慌了神,信是昨兒晚上到的,王爺一晚上沒能睡,今天一早就派了小的來,只是侯爺出門做客去了,小的到現在才能見到侯爺真顏。”
林沫想起了那日送師孃離京時水溶的話,心裡有了計較,莫非那允郡王與自己有什麼牽扯不成?他盯著送信的人看了許久,道:“先生說我是族裡親戚過給他的。如今也有這麼些年過去了,我身世如何,又有什麼要緊?”他心裡知道,端王只有和惠公主一個妹妹,端王府如今在京裡的地位也多有仰仗公主說話,就算是看著公主,端王也必會幫他一把。
那人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王爺吩咐了,屆時有人問起來,侯爺便這麼說就行了。”
送走了端王府的送信人,林沫顧不上換衣裳,叫了人來:“備馬。我要去北靜王府!”
他沒法挖出端王要提醒他什麼,但是水溶那個腦子不行膽子也不行的,他還是能脅迫脅迫說出點什麼的。
這種被人捏著脖子告訴麻煩來了的感覺,他已經好些年沒有感覺到了。
第77章
北京城裡不能當街跑馬,林沫吹了吹冷風;到北靜王府外頭的時候心也靜下來了;水溶腦子如何先不提,他的訊息足夠靈通;見風使舵的本事也是一流。他敢在那時候說要借王府的侍衛護送林白氏回山東,至少表明了立場;看來就算有什麼麻煩,也不是太大的麻煩。他這樣貿貿然地沒送帖子沒派人來提前說一聲,倒顯得他與水溶多親近似的了。
水溶若是問起他是如何得知,端王的好意不是要被辜負了?
於是他勒住馬;停了下來。身前牽馬的申寶問道:“大爺;怎麼了?”
“回去吧。”他頓了頓;覺得有些冷了,也不過就是個麻煩罷了,允郡王縱與他有深仇大恨,一旦回了京裡就要置他於死地,也有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說法,他這一年兢兢業業地當差,就算起過兩次小性兒告了假,功勞苦勞也都在,凡事也應當有個應對。
而現在,只帶著幾個人,匆匆忙忙地來找水溶,弱勢得像他是來求助的了。他雖然從不介意別人幫忙,但實在不願意在水溶面前裝可憐。
只是正要回頭,北靜王府的二門卻開了,水浮牽著馬出來,跟著幾個小廝,水溶親自帶著人送了出來,林沫的馬高,人也不矮,那兩人也看到了他,伶俐的小廝已經上來準備行禮。他只得暗叫一聲不好,下馬見禮。
“靖遠侯怎麼來北靜王這兒了?”水浮含笑問道,語氣不鹹不淡地,“曹尚書不是說你今兒個休沐?”
“不過是過來與北靜王說說話罷了。”林沫也堆起了笑意。
“可惜我這就要回戶部去了,不然還要與靖遠侯、北靜王把盞小酌幾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