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好多個夜晚他都沉浸在這種味道里,不斷地說著伏地魔的過去,徘徊,尋找話題,時有莫名的煩躁,加重語氣。他知道這樣的自己讓哈利有些畏懼,男孩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
接近發|情|期的時候男孩的脾氣會越來越暴躁,而這似乎也影響到了他。他們簡直都控制不住自己,將平和的討論變成爭論。這是荷爾蒙的作用,男孩會想挑戰他而他想讓對方服從。
這些天真不自知的引|誘總令他措手不及。時間與年齡讓他忘記了自己是個阿爾法,情|欲轉換為求知慾,像他還是個學生時一樣,瘋狂躁動的本能被遺忘了,所有的興趣都在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與獲得某些成功上。他認為自己可以平靜地等到那個男孩走來,給他仁慈無私的關愛,不越界,不動心,已經超越了某種阻礙。
智慧讓他自知,卻又讓他看不清自己。
第一次被刺殺得措手不及是男孩來到霍格沃茲的第三個傍晚,格蘭芬多長桌前,正嚥下一口南瓜汁的男孩察覺到他的視線,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他,對他咧嘴而笑。他看到嫣紅細嫩的舌尖輕舔|過嘴角的汁液,這樣一個細微迅速,天真無邪的反射動作卻讓他腦中嗡鳴了一瞬,記憶翻滾出纏綿起伏的片段。
在那間簡陋的酒館裡,男孩在他身|下失控,髮絲被汗水黏在額角,溼潤的舌尖舔|過下唇,嫣紅顏色被喘息的霧氣蒙得異常煽|情,“阿不思……”他用這舌尖叫他。
他手裡的金盃抖了抖,酒水灑出幾滴,引來米勒娃嚴厲的目光,而他有些尷尬地發現自己沒有從那男孩已轉過去的背影上移開眼。
第二次是在魁地奇球場,他在觀眾席,忐忑不安地看著男孩完成一個個危險動作還樂在其中,直到被太陽烤得冒出細汗,才停在半空,用膝蓋夾緊掃帚,雙手在腿上蹭了蹭,擦掉手心汗液。就在此刻一隻遊走球迎面衝向男孩。
他的心臟差點停跳,但男孩只是輕鬆地向後仰去,雙膝夾緊了掃帚,暴露在空氣裡的氣管的弧度清脆得似乎在引|誘別人去咬上一口。
於是他的心臟真的停跳了幾拍。
他仍清楚記得,他怎樣握著坐在他身上的男孩的腰,輕咬送到眼前的喉嚨,感受聲帶那一瞬間的震動和男孩因為瀕臨頂點而狂跳的脈搏,男孩的膝蓋顫抖,緊緊夾在他腰側,像要阻止他進得更深,又像在阻攔他撤離。然後男孩抵達了,瞳孔擴散,身體後仰成既緊繃又舒展的姿態,像一隻麋鹿起跳,在空中輕盈越過的瞬間,極具生命靈動的美麗。
他閉上眼睛,發誓再也不來看格蘭芬多的比賽了。
“你總在看他,”西弗勒斯在回城堡的路上壓低了聲音,嘶嘶地說,“用那種簡直是著魔了的眼神!歐米迦的味道在流汗時雖然要濃郁得多,但這一隻——這個波特,甚至還沒成年,不至於讓你——即使是莉莉你也沒有——”
斯萊特林院長難得顯出一絲慌亂。
“我沒有想懷疑或誹謗你什麼,校長,”他迅速收起了那絲慌亂,冰冷而禮貌地垂了下眼皮,以示敬意,“只是某個瞬間我把你對波特的關注錯認成了別的什麼感情。你知道,嗅覺,我的嗅覺長時間被魔藥擾亂,有些時候的確會出錯。你當然不會……當然。”
語言的圓滑技巧,斯萊特林院長運用得當,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他會讓你的阿爾法氣味變得強烈,而別的嗅覺異常靈敏又具備常識的阿爾法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
阿不思笑了笑,沒有給予答覆。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容有多苦澀和無奈。
第三次發生在男孩第一次發|情|期。
他半夜裡驚醒,恍惚覺得自己在被召喚。他來到走廊上,在接近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猛地明白過來,那種味道是塞壬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