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端的嘴上不饒人,天地良心,我自小長在國公府,門都沒出過幾趟,十三、四歲來了平安縣,若是不規矩,如何能嫁到您周家,”珠兒用帕子抿了抿嘴角,“既人家來咱這兒,見見也無妨,知道人弄錯了,便也死了心。”
馮老夫人道:“來尋的那位可是太子爺的人,人家拿著賈府政二爺的信過來,聽說連你親孃都驚動了,一準認定了就是你,珠兒,不如你想想,是不是年頭長,自己給忘了?”
“我這還真得想想了,”珠兒眼珠珠子轉了轉,“說到謝,那人總不能空著手吧?”
“精刮鬼!”馮老夫人笑道:“說是謝儀三百兩,雖是不多,不過聽剛才繼忠說了,這錢竟是太子爺掏的。”
周氏一拍手,連忙說道:“我的天啦,這還用說,此事必是珠兒好心所為,那會子年歲小,所以便沒記住。”
“我說珠兒,這機會你可抓緊了,”馮老夫人將頭湊過來道:“得了太子爺的賞,面上自是有光,回頭家譜裡記上一筆,你那畫像說不得有一日還能掛到祠堂裡。”
“這事兒我有成算了。”珠兒目光精亮,說道:“您二位瞧好吧!”
嘉興府香茗茶樓的掌櫃天生一副好眼力,瞧見秦業從外頭進來,笑著迎上前道:“這位爺曾來過小店吧,瞧著您面熟得緊。”
秦業拱了拱手:“掌櫃好眼力,前些日子去金陵下暴雨,在下在您店裡躲雨來著。”
“記得,記得,”掌櫃笑著引秦業到了座上,說道:“沒想到您竟是常客,以後還請多多照應生意。”
安置好秦業,掌櫃吩咐人上了茶,便去忙自己的,秦業依舊坐在上一回的位子上,一面喝著茶,一面好奇地打量周遭景象。
沒想到這一看,真瞧見了新奇,原來街上聚攏起不少人,這些人先是在一塊商議了好半天,然後便一齊朝某個方向走去。
秦業問旁邊給自己續茶的小二,問道:“小哥,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小二看了看外頭,說道:“本府下轄的平安縣前幾日剛逮到兩個柺子,縣太爺不管,由一個舉人帶著百姓上了府衙來,因為現在管這事的通判是平安縣的,他們群情激憤,也報了希望,這會兒聯名上書,要求嚴懲。”
“難道嘉興府平安縣經常有丟孩子的?”秦業心下一動,故意問道。
“可不說呢,”小二嘆道:“這十來年丟了的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這一次卻是頭一回逮到柺子上了府衙。”
秦業點了點頭。
看來這次,很可能真的找對了。
※※※
次日一早,便有下人過來尋秦業,說是馮大人有請。
這一回卻是去了通判府內堂,不過在座的除了馮繼忠,還有一位老婦,倒不用人引見,秦業立馬猜出老婦身份,待馮繼忠介紹過,果然那便是馮老夫人。
笑著和秦業見過禮,馮老夫人這才道:“勞煩秦先生跑一趟,這珠兒是老身侄兒媳婦,昨兒個老身問過她了,竟說已記不得此事,想是並沒放在心上。”
“老夫人太客氣,珠兒姑娘於在下恩和再造,便是一點謝儀,也表達不了在下感激之意,”秦業拱了拱手,“還請老夫人成全,在下盼著當面和珠兒姑娘致謝。”
馮老夫人這時吩咐道:“請舅奶奶過來。”
不一會,一位年輕婦人走了進來,馮老夫人引見道:“秦先生,這位便是珠兒,夫家姓周。”
瞧見來人,秦業心下一怔,這女子年紀怕是不到三十,絕不可能是馮玉兒之母,可為何這釵子竟是她的?
腦子轉了轉,秦業笑著上前作了個揖道:“在下秦業,尋了多年,終是見到了恩人。”
珠兒回了一禮,故作羞赧地道:“不瞞先生,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