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在一旁忍不住笑起來,“姑姑原是替太子爺盯著咱們姑娘的,如今倒教唆起姑娘偷懶來,奴婢想問,姑姑您到底是哪頭的?”
“我呀,在宮裡站在冷冰冰的規矩那頭,著實沒意思透了,到了外面要是還那麼冷冰冰的,可不得把自個兒凍死!”何姑姑笑答。
馮玉兒從西洋高鏡中看著正笑盈盈地指使兩個丫頭服侍自己穿衣的何姑姑,甚覺她越發沒有在宮中初見時的那般刻板,倒是極惹人親近。
其實這是何姑姑特意改的,以前她的性子可不是得罪人,現在這位是太子爺的最愛,哪裡不順著討好些。
特意打發了杏月和雲秋出去,何姑姑說要親自替馮玉兒梳頭。
沒一會何姑姑便給她盤了一個乳燕雙飛髻,馮玉兒使勁地照著鏡子,笑道:“姑姑真好手藝,您幫我這麼一打扮,我真覺得自己還挺好看了。”
何姑姑卻嘆了口氣,“這手藝可是給打出來的。”
馮玉兒不解地抬頭瞧了瞧何姑姑,何姑姑卻沒繼續說下去。
等幫著馮玉兒帶好釵環,何姑姑好好地打量了一個她,笑道:“我頭一回見姑娘,便覺得像在哪兒見過,今日這一打扮上,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那何姑姑您在哪見過我呢?”馮玉兒笑問。
“先後皇后在世時,就喜歡我替她梳這個乳燕雙飛髻,”何姑姑端祥著馮玉兒,眼眶竟稍稍有些溼潤,“姑娘與皇后娘娘雖相貌各異,只這品格兒竟是極肖似,難怪我瞧著眼熟得很,太子爺喜歡你,想來也是上天註定。”
馮玉兒愣怔了一下,回身站起,笑說道:“出來前太子囑咐過,說何姑姑瞧著他長大,最是忠心不二,讓我凡事多聽您的,我打心底敬重著您。”
何姑姑聽到這般暖心之語,這位太子妃以後也是好相處的,她鬆了一口氣來。最怕,遇上錢氏那樣的人來。
“姑娘,馮大人和馮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這一入了選,馮家就隔開的院子,外面都有侍衛,內裡是有宮人伺候,就是要見爹孃也得宣召。
馮玉兒看了何姑姑一眼,何姑姑行了一禮,說道:“姑娘放心,雖有規矩,然姑娘現在並未出嫁,便是可以宣召進來見面。”親人間也不必隔著簾子,遠遠地說上幾句話了。
馮繼忠和賈敦按照規行過禮後,馮玉兒便叫屋裡的宮人都下去了。
何姑姑知道自己在這裡一家人也不自在,也福了福身出去給了個方便,就留著杏月雲秋在屋裡頭。
果然,馮繼忠和賈敦大為鬆了口氣。
“兒啊,今日一早兩位皇子去了南直隸,我已代你送過了。”
宮人和侍衛隨著馮玉兒在了蘇州府,兩位皇子和禮部要弄下定等一切事宜,從南直隸行宮開始。
“今日正好得空,女兒有事和爹孃說,兩位皇子過來下定後就難這麼親近說話了。”
馮家夫婦皆道:“我們都聽你的。”
“女兒離出發前,太子爺讓女兒給父親帶一句話,他說盼著您此後克已奉公,低調行事,尤其不可縱容馮氏族人仗勢橫行,為患鄉里,”馮玉兒又不放心地道:“他還特別提到了咱家那些外姓親戚……”
馮繼忠頓時頭疼起來,說的:“我知道太子爺的意思,我們馮家人口簡單,回頭你那幾個在家種地的遠房叔伯,我親自去打一聲招呼,再派人盯著些,想是出不了什麼大事,只是你母親孃家,著實不好應付。”
“兒啊,昨兒你外祖父又和娘說了,想接你從榮國府出嫁。”賈敦對此事很不滿,但是也只能拖著不好直面拒絕。
馮玉兒心裡冷笑,淡淡地說道:“父親、娘此事千萬不可!太子爺如何對金陵四家早起了防備,前些日子,賈府的那位赦大爺,上一回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