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緩過了些勁來,想起剛才徒元徽的字字句句間,滿是對賈府的防備和不屑,賈代善少不得唉聲嘆氣好一陣,心道自己那麼不容易掙來的浩蕩皇恩,竟是要被賈赦這個不孝子給敗光了。
“老爺,這剛見了太子爺回來,怎麼一副受了氣的模樣。”史氏這時帶著僕婦們進到屋裡,“可是這外孫女婿又不聽話了,您可得好好教教呀!”
賈代善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史氏這時走上前道:“剛才我回了孃家,聽說太子爺去太…祖陵之時,別的沒說什麼,倒是大誇了一通貴太妃,倒似有意替那李貴妃撐臉,您說,這是不是皇上的授意?”
“皇家的事,是咱們可以胡亂議論的?”賈代善袖著手道:“你聽聽便罷,不得在外頭說什麼,若傳到太子爺耳朵裡,咱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都小心著些。”
“顯見是今日吃了掛落,”史氏走到賈代善身後,給他揉著肩膀,道:“說吧,到底出了何事?”
賈代善沒奈何,自是說了太子爺的敲打,一邊說著,免不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話還沒聽完,史氏倒先冷笑起來:“果然被女色迷了心竅,居然把咱們賈府當賊防了,妾身覺得,不是那大姐兒靠的小狀,便是賈敦兩口子不省事!”
賈代善咳了一聲,“行了,不得妄議太子爺!既然太子爺有吩咐,咱們照辦就事,那一家子是好是歹,以後誰都別摻和,也別去管他們。”
“您說咱家要那外孫女有什麼用?還沒當上太子妃,就能挑著太子爺對賈府橫眉冷對,這馮家人竟是一點情份都沒有,早知道會是這個景況,當初死都不能讓大姐兒進京,說不得此時我們史家丫頭便是太子妃了!”
賈代善冷笑:“你倒是挺護著史家的,別是你哥嫂沒告訴你,史家那丫頭在宮裡惹了禍,居然誣賴咱家大姐兒偷她東西,最後是被趕出宮的!”
“都是胡說!我家那丫頭可是自小乖巧、聽話得緊,絕不會做出這等不規矩的事,一定是大姐兒故意陷害的。”史氏就是知道是什麼,但在丈夫面前絕對不能承認史家家教有問題。
賈代善這時起站身來:“宮裡頭傳出來的,你還敢說不信,反正啊,今後大姐兒得寵是板上釘釘的事,你若想著賈府平平安安,便剋制著些,太子爺不讓咱們管馮家的事,咱們不管便是,還樂得少操些心。”說完這些,賈代善隨即去了自己書房。
這一回輪到史氏生起了悶氣,心下覺得這賈敦母女竟是自己剋星,瞧著都一副老實模樣,誰知心裡頭鬼主意甚多,居然敢跑到太子爺跟前揭他賈府的不是,倒是膽子比天還大,真以為沒人治得了她們了?。
有人通稟兩位奶奶過來侍候時,史氏索性歪到榻上,道:“讓她兩個進來。”
兩個兒媳婦張氏跟王氏,論起機靈勁,王氏絕對佔了上風,這會子一進到屋裡,王氏便先問:“太太面色不太好,可是誰沒個深淺,又惹著您生氣了,媳婦這就替你罰去。”
史氏只瞧了她一眼,王氏已明白過來,體貼地道:“二爺回來時都跟媳婦說了,您還得想開著些,那頭咱還不樂意沾呢!”
張氏還沒明白過來,忍不住問道:“太太,是出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還不是你整日沒用,連自個兒男人都勸服不了,由著他在外頭惹是生非,回過頭還要老子娘替他背黑鍋。”史氏對張氏這個媳婦極是不滿,雖知自己大兒子不安份,卻只捨得罵媳婦,倒是將張氏當了出氣筒。
“媳婦錯了!”張氏眼圈一紅跪到地上,“只是大爺向來最有主見,哪聽得媳婦的勸。”
“行了,”史氏瞪了她一眼,“誰叫你跪的,起來,沒事回去看著你男人,這兒不用你侍候!”
瞧著張氏委委屈屈離去的背影,王氏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