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對你很有興趣。”斯留丁誠實地說,然後意識到這話也許會產生什麼歧義,所以他趕緊補充,“我是指,你是個有些神秘的人。”
“神秘?”弗拉米基爾依舊沒抬眼看向斯留丁,外人看上去他們甚至不是什麼十分熟悉的朋友。
“老實說,也許您的眼睛同常人是不太一樣,大腦的構造也是。我跟普通人一樣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拿著一份待遇還算不錯的政府津貼,還算勤勤懇懇的為納稅人工作。有時候還得處理一些來自於工作之外的騷擾,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神秘的。”
在說完上面那些之後,緊接著,金髮的年輕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使得他身後正亦步亦趨跟著的斯留丁差點一腦袋栽到他臉上。
弗拉米基爾勾唇笑了一下:“還是說,您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聯想和臆想要安放在我的身上呢?”
斯留丁看上去有些結結巴巴:“你,你生氣了?我只是想和你成為朋友。”
“生氣?怎麼會呢?”弗拉米基爾笑得十分燦爛。
“上次您說我面板蒼白得像個鬼,上上次您神經兮兮的追問我的家族跟吸血鬼有沒有什麼聯絡,上上次您還試探我有沒有跟那位伯爵夫人還在亂搞,等等,這一系列的事情我怎麼會生氣呢?像您這樣也許頭髮比較旺盛的人類,按照您的邏輯,其實我應該有禮貌的詢問您,您的家族跟那種月圓的時候喜歡嗷嗚嗷嗚叫的狼人有什麼淵源呢?”
“很好,斯留丁先生,看來您已經意識到了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的,所以奉勸您別再白費力氣。站在您面前的就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健康,但我不需要醫生也不需要心理治療。如果您很閒,就去隨便找一位女士或者男士,又或者,您去馬棚裡挑一匹也好,品種很多,甚至不缺乏純種良駒。晚安,斯留丁先生,到明天早餐之前希望都不必再見到您這張蠢臉。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金髮的年輕人紳士的行了個禮,而且是標準的同女士道別的晚安禮。
斯留丁保持著一種震驚的眼神瞪著年輕人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轉角的地方消失不見了才收起來。
“看起來被完完全全的討厭了啊。”斯留丁嘟囔了一句,同時摸了摸鼻子。
斯留丁沒有回自己的臥室,而是去了溫泉那裡。
弗拉米基爾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之前那種假笑的神情都收斂了起來。
一些不太熟悉他們的人經常說他與卡列寧十分相像。
像嗎?
弗拉米基爾對著鏡子中有些蒼白的年輕人露出一個涼薄的笑容。
他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還在那一冊檔案上觸碰著。他翻開來又看了一遍,接著往後仰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那些拂之不去的回憶在他的腦子裡肆意的作亂。
一會兒是女人的笑聲,一會兒是哭聲,一會兒又是槍鳴的聲音。
有三分鐘的時間裡,他都是安靜著,接著手指抽動了一下,睜開眼睛。
弗拉米基爾藉著燈光又審視了一下那冊檔案,然後從夾層裡把信件取出來。那裡面的字跡沉穩有力,還缺少一個重要的簽名。
弗拉米基爾知道那簽名的地方在等待什麼。
筆跡甚至已經在他心裡勾勒了無數次。
最後,他拿起筆還是簽上了字跡。
等待墨跡晾乾的時候,弗拉米基爾的眼底還藏著一抹陰影。他的手指觸碰著靠近心臟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傷疤。他是同死亡打過交道的人,他依舊是如此的愛著那個女人。
弗拉米基爾想起那位夫人。
儘管她比他年長,而且結婚多年,但她在他面前依舊像是少女一樣。那些柔和的眼神,溫軟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