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十一隻打算幹三天,拿九天的工資,正好抽時間跟借錢歸來的晏柔柔去免費開放的公園裡散散心。
可這樣一來,這個小小的度假計劃只好取消,用這四天去發傳單,還得騙晏柔柔自己是出去玩了。
發完這四天,還要想辦法抽出十二天來。
晏海清懷著無限的惆悵輾轉反側,臨睡前還滿腦子都是計算題,思考怎麼才能湊夠這兩千塊錢。
第二天去咖啡店打工的時候,晏海清的黑眼圈特別明顯。又因為有心事,整個人情緒都不高。
店主是個好人,捧著一杯咖啡問晏海清:“海清,你怎麼了?看起來沒有睡好啊。”
晏海清疲憊地笑了笑,給客人送餐去了。
分批午休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一個姓於正式員工感慨道:“這裡錢好少啊,店長要不要給我漲工資啊,不然我就去殯儀館搬屍體了?”
店長卷起雜誌敲了敲她的頭,說:“嫌錢少啊,我還嫌你偷懶呢!搬屍體工資是高,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你。”
於姐嚷嚷說:“怎麼不要我,他們現在特別缺人,沒人幹這個,是個人都要。說真的,店長你再不漲工資,我就真去了!幹一天頂這邊十天呢!”
晏海清心裡一動,問:“於姐,殯儀館這麼有錢啊?”
於姐一邊捶腿一邊道:“聽說一天一千,雖然很晦氣,不過當搬水泥就好了,哪裡搬水泥有這麼賺哦!”
晏海清沒說話,於姐雖然只是隨便一說,她卻默默記了下來。
一天一千,不知道節假日是不是三倍?
她想著明天要不要給店長請個假,去看看能不能去搬一天。雖然很晦氣也很費體力,但是一天就可以賺回兩千了。
咖啡館平常八九點正式打烊,臨時工們六點多就可以走了。今天國慶,所以人特別多,臨時工也被迫留到了九點多。
當然,會給加班費。
咖啡館的兼職是一天一結,晚上店長結清了所有兼職的加班費之後,把晏海清留了下來。
晏海清很奇怪,跟著店長進了那個小休息室。
店長坐在了床上,又拍了拍旁邊,說:“海清,坐。”
這看起來是一副要長談的架勢。晏海清預料不到會有什麼話題,於是依言坐了下來。
店長沉默了一會兒,道:“海清,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晏海清一愣,下意識反問道:“什麼?”
店長說:“你是不是想去殯儀館搬屍體?”
晏海清沒想到自己的想法這麼快被揭穿,她支吾了一會兒,低下頭說:“沒、沒啊……”
“中午小於說的時候,我看你好像挺感興趣的?還問了幾句。我知道你家裡比較困難,但是說實話,這個念頭你還是不要想了。”
“我……”
店長把煙掐滅在地上,嘆了口氣說:“我年齡抵兩個半你,看你還是看得挺清楚的。你不要聽小於瞎說,搬屍體不是你想象中的搬水泥搬大米,你這種小姑娘真的不要去做。再說了,人家不收未成年,害怕員工有陰影。你再缺錢,也不能這樣,聽到了嗎?”
店長話說得挺陳懇,晏海清也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可是一旦想到兩千塊錢的窟窿,她就忍不住動起了這種念頭。店長慢慢地說話,晏海清聽在心裡,覺得很感動,可感動之餘又很委屈。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對店長說:“我家最近很缺錢,特別缺錢。我真的沒辦法了……”她頓了頓,繼續道:“店長您知道還有什麼工作賺錢多嗎?我不怕苦不怕累,真的。”
店長沉默了一會兒,問:“家教你幹不幹?來錢沒有那麼快,不過很輕鬆。”
晏海清一愣,說:“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