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的時候,晏柔柔格外慎重。既想裝作漫不經心,又在意的不得了。
晏海清總覺得,晏柔柔以為她跟楊子溪是一對……雖然這個看法在不久前還是正確的。
現在聽到晏海清明確地表示矛盾,晏柔柔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她害怕自己的女兒是同性戀。
由於精神上的疾病,晏柔柔常常被人冷嘲熱諷,白眼相待。晏柔柔深受其害,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和她陷入同樣的境地。
晏海清能夠理解晏柔柔,卻又不知道如何對晏柔柔解釋,同性戀並不是一種精神疾病。
更何況,不管是不是病,由於身為同性戀而遭受的白眼和歧視都會存在,晏柔柔未必會在意醫學上如何劃分,她只在意這樣會很辛苦。
不過好在自己已經跟楊子溪分手了,以後再也不用解釋了。
晏海清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說:“媽媽,我去上學了。”
晏柔柔在身後道:“好好學習,乖一點。”
“嗯。”
———
晏海清到了學校之後,罕見地發現楊子溪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像楊子溪這種遲到專業戶,能踩著點到學校都很難得,現在早到了二十多分鐘,晏海清甚至覺得有些緊張,還以為自己遲到了。
好在,這兩排空著的其餘四個座位給了她自信。
楊子溪坐在座位上,看著晏海清,對晏海清招了招手,說:“早。”
晏海清一愣,移開了目光,開始收拾桌子,雖然桌子整潔得很。
晏海清收拾著自己的桌子,所有的精力卻集中在後腦勺上——她感受到了楊子溪的目光。
這目光並沒有進攻性,只是柔柔軟軟地落在自己身上。晏海清狀若無意地轉過頭,發現楊子溪面無表情,似乎只是在發呆。
本來張口想說的“什麼事”也咽回去了,總不能不讓人發呆吧。
後來晏海清就發現了一件事情,楊子溪發呆的時候,目光大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誰叫自己坐在楊子溪正前方呢?
楊子溪的目光柔軟而呆滯,並沒有對她造成實際上的影響,可是晏海清就是覺得如坐針氈。
她做什麼事情都不安穩,總是要分出一縷心神去思考:楊子溪到底有沒有在看自己?
晏海清如芒在背,便時常轉身去確認這一件事情。
大部分時候,楊子溪的確在發呆,注意到晏海清回頭之後,她便會立刻回神,抱歉而僵硬地笑一下,然後低下頭裝作忙碌。
可總有那麼一兩次,楊子溪明明沒有看晏海清,晏海清還是產生了錯覺。
在第二次撲空的時候,晏海清心想,自己大概需要換座位了。
於是她在全班範圍內搜尋,凡是覺得某個人對座位不滿意,就主動迎上去問要不要換座位。
這下子換楊子溪心中五味雜陳。
對方做出了十足的姿態,似乎就是要把兩個人的關係完全斬斷,連最基本的朋友也沒得做。
她不是相信“分手後可以做朋友”的那種人,可是看見晏海清這樣決絕,她又好像不太高興。
也許在心裡的某一處,她是想要維持朋友關係的?
成碧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哎呀,晏海清你在這裡坐得不舒服嗎?為什麼呀?”問完之後還要不懷好意地看一眼楊子溪,弄得楊子溪煩躁的很。
晏海清也不回答,只是繼續協商換座位的事情。
可能這個座位有某種邪性,晏海清問了一個多星期,才終於有了一個男生,由於跟組長鬧了矛盾,同意換座位改善一下環境。
晏海清喜形於色,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也許是因為離開這裡的心情太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