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絲絹拭了一拭,“大家自是以為舅父將我接入陸府是仁義之舉,誰人又知她將我財產全數佔為己有呢?舅父生性貪婪,想必陸管事比我還了解。我跟他商議了多次,我沒希望將家產全數拿回,但每月零用總是需給我些吧?你門可知女兒家的花費也是勝多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自是不可缺少,與舅父索要,他卻是分文不給。不得已我才——”
“是故你才不多不少盜走五百兩銀票,是麼?”
“是的。”點頭。
“是故那晚你並不是從你舅父書房出來,而是從廂房‘借錢’出來時,聽到陸管事的腳步聲,怕日後失竊之事懷疑到你,你才跑至書房門口,仿裝關門之勢,扮成剛從書房出來,是也不是?”
“是、是的。”
“所以,你當晚根本就不曾見過陸員外,而你並不是見到員外的最後一人。是也不是?”
“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嚶嚀一下,覃裳彤便哭的梨花帶雨,“我只是不想叫人知道我拿了銀票而已,那裡曉得舅父給人害了啊,嗚————”說完掩面而走。
“裳彤小姐——”柳逸之站起身來,欲要追上,忽的又頓住了。轉身望向我時,已是怒氣滿面了。
我揚嘴一笑,“舉人不追出去看看麼?”
我這一問,柳逸之頹然退回座位上,不出聲了。
“如此,還想請問舉人與財叔一事,當晚你們確真見到陸員外在房中走動麼?”
“千真萬確。”兩人點頭道。
咦——如此說來,戊時過半員外還沒遇害啊,奇怪,心中才推開的門。轟然關了起來。
看著那垂頭喪氣的柳逸之,趙斐然走了過去,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便見著那舉人欣喜萬分的奔了出去。
“既是離席兩人,大家也散去吧,我與小王爺再品一杯茶便也離去,還請茹菲姐姐上兩杯熱茶。有勞!”眾人一聽如釋重負,翩然離去。
“你覺得覃小姐說的可是實話?”趙斐然問道。
“想必小王爺定是認為覃裳彤說的是實話,才會去點破她與柳舉人之間的那層膜的吧?”恩,眉頭一皺,茶涼了,棄置桌上。
“這也被你瞧出來了,呵呵,厲害啊你。那柳舉人若不喜歡那覃小姐,不會席間就只有他瞧出了覃裳彤的緊張,若不喜歡又何苦為她頂罪,那小姐如若無意,也斷然不會將顏面盡失之事公諸於世啊?郎情妾意,我趙斐然何不送的順水人情?”得意之際,抿了一口茶,“哇,茶涼了,你怎麼不告之我?”
“你不是無所不知麼?”哈哈。
“王爺、公子,請用茶。”茹菲端著茶盆,婀娜而至。
換做以前,我的確不會去留意這尋常丫鬟,現下去要好好瞧她一瞧了。
剪水秋眸被密密的、垂垂的長睫毛遮著,一抬眼如珍珠般瑩潤的眼波稍縱即逝。小巧挺立的鼻子下是菱形小口。此等相貌與我家姐姐比起,自是不及,只要平時她不露出那機警的目光,旁人決計也不會注意到,一個丫鬟的與眾不同之處。可惜,她變的不夠快。
那一絲機警落在了眼裡,我是不會錯過這個契機的。
“有勞姐姐了。”
“公子多禮了,奴婢分內之事。”福了一福,欲要退下。
“姐姐留步,在下日前在這陸府中,撿到一物。想問問姐姐,是否認得是何人之物?”從懷中摸出那‘珏’字玉佩。(事前予王捕頭處索得。)
揚手一亮!
清亮的眸子霎時閃過一絲恐慌,瞌上眼簾再抬起時,眼中已是一派泰然,“回公子,奴婢不認得。”
“哦?!不認得啊?謝謝姐姐,”我微笑示意。轉頭做閒聊狀,“小王爺,聽王捕頭說,這玉佩的主人乃此案最大的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