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無往山裡,沒事與阿姊耍個賴,逗逗那些山林奇獸才是簡單快活的事。
想起阿姊那時也這麼說來,原來這個倦然之人早將一切看盡過透,那般簡單的行願,想來已是她最為本想的心願了。
那時我曾歡喜,卻未曾有懂,現下聽過秦時歡的言辭,於難解的複雜中忽然就懂了,真的歡喜舒暢起來。
我歡喜過甚,拉著阿姊蹬空縱身於夜空中掠行,暢快掠行幾個殿後,我滯空轉身,迎著她一雙令人心倦安然的眼,輕道,“阿姊,我們這就歸家好不好?”
阿姊隨手撥弄了我身前散發,眼眉輕撩道,“你不是要帶他回去麼?”
為她捉弄,我氣苦,駁她道,“我又不知他是如此之人,難不成生的好看些,便能隨意欺人害人了?”
“敢情你連我也罵上了?”阿姊來了興致,捉弄之下,不依不饒。
我苦著臉,拖長了尾音,委屈道,“阿姊……”
她這才輕手勾住我立定了身形,認真道,“好了,由得你胡鬧一時,算是我毀你過往記憶之罪,但也怨不得我,大象道的確是消磨心相的所在,而當時我也確實受傷極重,以至難以上無象界避開魂獸追擊,但是折夏……”
“嗯?”我輕應。
“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那般堅定的護我之心……”
見她難忍愧疚地蹙了眉,我伸手撫平她眉心,笑道,“這就是了,皆是我自己的選擇,與阿姊無關,那妖怪盡是胡說,阿姊不要多想。”
她笑泯安然,“好。”
“若是阿姊因折夏救你才對我好,我可有覺委屈的。”說完,我便暗罵自己是在討罵。
果不其然,阿姊張口便是一句,“蠢東西……”
我無奈嘆氣道,“阿姊你何時才能不這樣叫我?”
阿姊笑得更甚,伸手捏了我的臉,“蠢東西蠢東西蠢東西……”
罷,我就知曉阿姊原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為她捏的臉上嫩肉直髮酸,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苦聲道,“疼疼疼,疼的……”
阿姊睨我一眼,才是鬆開,我趁機揉著臉退開,正要說話,眼角入過一點紅來,原是一身玄紅王袍立在王宮殿門外的秦時歡。
他遙遙望著我們。
那個瞬間,比起我和阿姊之間的熱鬧親顧,他真是孤單極了。
“阿姊,歸家。”
我特別想走,不想看見他。
阿姊看過過來,沉沉不語,這時地面傳來了長長的鐘聲,她臉色一白,捉緊了我的手。
“城破了。”
驚涼的三個字,落在我耳中不過如是。
☆、卷一大夢卷之第五十九章:不恨
城破的太快,三色之軍湧沒了城中的玄甲殷色,殘餘的守將還在掙扎,殺伐濃烈的潮水中,秦時歡依舊一動也不動地望著我們。
阿姊咬了唇,鬆開了我的手。
我心下涼了。
她朝秦時歡疾行掠去,我呆呆地不能反應,身前攸地落下一團紅影,拽了我的長袖要走。
“你做什麼!”
原是火正七揹著何用落下,我甩開他,立時便覺不對勁。
依憑直覺往軍隊行伍中的甲士看去,那些甲士周身有著濃烈的黑氣瀰漫而出,面目扭曲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為刀劍砍中也似是沒有知覺地仍舊在哭在笑,不管不顧地揮著手中武器亂砍亂打,斷手斷腳處沒有血色流出,看上去當真詭異嚇人。
“快走!”
何用在火正七背上沒有反應,也不知是什麼狀況。
我淡眸收回眼,阿姊已經攜過秦時歡往城外西南一處火耀之地急掠,我想也不想地跟了過去。
一路不知受什麼影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