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往下講,「他之所以回到營地接受治療,只因為他要讓全營的人都知道……他身上的白蓮……」
「身上的……白蓮?」阿離徹底茫然。
「腳踩七星,心生蓮花,帝王之相……」
「啊!我想起來了!」阿離恍然大悟,「東氏孤兒,腳踩七星,心生蓮花,帝王之相——這不就是那個叫聶什麼什麼的,在小說裡寫的話麼?」
「沒錯。」白千里續道,「聶元貞的小說在民間非常流行,他寫的故事幾乎家喻戶曉,營裡計程車兵當然也知道。而水悠痕,借療傷之名,故意讓胸前的白蓮圖案被人看到……這一定是早有預謀的……水悠痕的親信已經在兵士之中散播議論:『現在皇帝軟弱無能,投靠敵營,我們為國效力破敵,無人知曉。不如擁立水悠痕為皇帝,一舉攻破昭南城。』……再加上水悠痕身上的蓮花圖案……不少士兵的情緒已經被煽動起來了……」
「不會吧?!」阿離聽得冷汗涔涔,猜道,「水悠痕他……不會是想造反吧?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居然……」
「八九不離十了。」白千里聲音低沉,非常冷靜地講出這個可怕的結論,「因為我知道他還帶著一件東西……」
「什麼呀?」阿離心驚膽戰地問。
「一件黃袍。」
「黃袍!?」宛如一個晴天霹靂,阿離被震得愣了半晌,但突然,又彷彿想起了什麼事,低聲喃喃念著:「酒醉……黃袍……謠言……」
把這一切,加在一起的話……
「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阿離倒抽一口涼氣,提高聲音驚吼道,「難道他要當趙匡胤?!」
阿離雖然歷史不好,但好在聽說過當年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的故事。
後周,禁軍大將趙匡胤奉命率軍北上抵禦契丹北漢,大軍夜宿陳橋驛。那天晚上營中也是謠言四起,趙匡胤也是酒醉之時被裹了黃袍,成了皇帝。
唯一的不同,就是當年趙匡胤還有個弟弟趙匡義,他們兩兄弟是一條線上的。但水悠痕和水悠塵,卻是罅隙頗深,相看兩厭,非常不和睦。
「什麼趙匡胤呀?」不知道中國歷史的白千里當然聽不懂。
不過阿離也沒時間給他詳細解釋了,揪住他的領子大吼道:「快回去,立刻回去!」
「怎麼了?」白千里還是不懂。
「你不是說水悠痕身上還有支箭沒拔麼?」
「是呀。」
「你不是說他喝酒當麻藥麼?」
「是呀。」
「你不是說他還準備了黃袍麼?」
「是呀。」
「這就對了!」阿離高分貝地大吼著,「根據歷史經驗,今天晚上拔箭之前,他一定會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一定有一群人衝進他的帳篷,然後把黃袍披在他身上,給他磕頭喊萬歲!他們破城以後回到京城,然後詔書一宣——那就改朝換代了!」
「哦。」
「你就一個『哦』?!」阿離恨不得把白千里吊起來抽,「莫朝遙還在昭南城裡,如果今晚水悠痕真的謀反,他就死定了!我們快回去救他呀!」
「這個呀,不用了……」白千里沒事似的,「其實皇上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他知道?」
「出征之前,發現那件黃袍時,他就知道此行昭南城,水悠痕會反。」
「那他還往敵營裡跑?」
「其實我也問過皇上這個問題……」
「那他怎麼回答的?」
「他說,他想飛……」
「飛?!」阿離真懷疑莫朝遙的智商有問題,到時候他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還飛呢!
「皇上自有皇上的想法……」白千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