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再敬你一杯。”
一杯一杯美酒如牛飲水一般被灌入腹中，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散落了一地的酒壺根本數不過來，可林初月發現自己只是微醺，意識依舊清晰。
而鳳炎則坐在林初月對面，深邃的眼眸幾分深沉。
“告訴本王，凝雪苑中發生了何事？”
鳳炎的話讓林初月愣神片刻，自打進入萬花樓開始，鳳炎便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如今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受了什麼委屈。
“沒什麼，今日請王爺喝酒，並無它意，只是仰慕王爺英姿。”說著，手中酒杯再一次舉起，林初月笑著飲下杯中美酒。
眸色更深了幾分，鳳炎很不喜歡林初月那一副虛偽面具的表情，在林初月伸手拎過酒壺的那一刻，鳳炎大手牽制住她的手腕。
手腕被鳳炎抓在手中，林初月抬頭望著鳳炎深邃的眸子，淡淡的笑著：“王爺，這酒錢我請。”
“既然你想喝酒，本王讓你喝個痛快。”
林初月不明，鳳炎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下一秒，林初月看到鳳炎將一壺酒飲入口中，她算是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掙扎著，本想在鳳炎逼近的前一刻逃離，林初月卻發現自己被牢牢地禁錮在他的懷中，無法移動半分。
雙唇被一抹冰冷覆蓋，牙齒被一股蠻力撬開，腥辣的酒水從鳳炎口中緩緩流進嘴裡。
“嗚……”
美酒入喉，可鳳炎卻依舊沒有離開林初月的雙唇，直到懷中女子無法呼吸，那道身影才不舍的放棄。
“本王不喜歡忤逆的女人。”
“忤逆？”林初月喘息著，一張緋紅的臉色盡是怒意，噌的一下，藉著微醺的醉意，隱忍在心中的恨意瞬間爆發。
“什麼叫做忤逆，你們男人為王天下，女人就要被當作累贅，一旦利益盡了就會一腳踹開。女人只要微微一句話，你們邊說是忤逆，便是犯了女戒，屁！”
管他是第一戰神還是誰，林初月此時此刻只想將心中壓抑的情感統統宣洩出來。
林家滿門的性命，三千黑羽衛的性命，還有她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
她想將所有積壓的情緒瘋狂的宣洩一番。
“什麼是利益，什麼是仇恨，甚至可以連骨肉親情都拋之腦後，一百多條生命，三千忠魂，我林楚月究竟做錯了什麼，上蒼要這般折磨我。”
淚水，肆意的揮灑。
林初月一點一點的蹲下身，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中。
為什麼上蒼讓她重生在華國，而不是重生三年之前，她寧願選擇不去遇到宇文靖，寧願在山中孤獨的老死，寧願不曾在白蘭花樹下遇到他。
可為什麼，為什麼一切的苦厄都讓她承受。
為什麼——
緊緊的將自己埋在雙膝之間，林初月低聲抽泣著。
當日玉門關被穿透琵琶骨，被宇文靖十三支利箭貫穿，她都不曾如今日這般軟弱。
“累了就睡吧，本王在這裡。”
低沉的聲音平淡的很，卻莫名的讓林初月心中暖流湧動，好似墜落在冰淵中絕望之際，一團火焰出現在無盡的黑暗邊緣。
或許，她真的太累了！將所有負面情緒積壓在心底，統統宣洩後的疲憊。
感受著那溫暖，林初月閉上了雙眼，靠在鳳炎的懷中漸漸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沒有宇文靖猙獰的臉，沒有血腥的玉門關，沒有滿地的黑羽衛屍首。
翌日，天色還未亮，林初月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一張放大的俊彥。
雕刻完美的側顏如神來之筆，纖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勻稱有力的呼吸聲隨著健碩的胸膛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