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懷裡,“我又夢見自己在血泊中醒來,我見到自己流了很多的血,真的很恐怖。”“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的,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睡覺吧。”弘曆剛幫我蓋好被子,外頭就嘈吵起來。弘曆甚是不悅,厲聲問道:“外頭怎麼了?”蓉姑姑推開門,閃身進來報:“回四爺,荷香院那邊來報說陳格格很不舒服,想請爺過去看看。”
弘曆更是不悅,“才剛過去多少天,居然又重來,告訴那邊,我也不會治病救人,身子不爽就傳太醫去,叫她好自為之!”我雙眼緊閉著,但心裡卻忍不住發笑。“嫻兒,嘈著你了麼?”我半眯著眼,搖了搖頭,服侍弘曆躺下,“四郎別生氣,早些睡吧,你明天還要上朝呢。”弘曆微笑著拉過我的手,“還是嫻兒對我最好,最為我著想。”看著他緩緩睡去,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我在等,等著那個我所期待的結果。
和那天晚上一樣,下半夜下起了盤陀大雨,我數著雨點打在芭蕉葉上的數目,一滴、兩滴、三滴。。。。。。直到再也數不清楚。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1)外邊雨如珠簾般緊密,我卻隱約聽到荷香院那邊傳來了哀嚎,我閉上雙眼:“兒子,為孃的總算為你報仇了。”果然,不一會小路子就在外頭報:“四爺!四爺!陳格格小產了!四爺——”我的嘴角微微掀起,但瞬間又平復下去,裝著一臉驚慌的樣子,把弘曆推醒:“四郎,子瑜不好了,你快起來!”
我一邊服侍弘曆著裝,一邊也打點著自己,最後我帶上蓉姑姑跟著弘曆一起到荷香院裡去。荷香院是因為有著一小片荷花池而得名的,這時候荷花已謝去大半,雨重重地打在田田的荷葉上,如泣似訴,彷彿不是雨,是斷腸人的淚。還未走進房間,已聽到陳子瑜淒厲的哭聲,聽得弘曆直皺眉頭。
(1)“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選自晚唐詩人溫庭筠的《更漏子》。
內疚
到了門外,弘曆回頭看看身後的我,柔聲道:“你還是回去吧,裡面剛小產很是不吉利,而且我怕你會觸景傷情。”我搖了搖頭,淡淡道:“不要緊的,正因為我最明白那種痛,才能更好的安慰子瑜。”吳太醫已趕到,我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他也略略地點了一下頭,就進去了。
房內一片慘寂,看弘曆來了,丫頭太監都跪了一地,哭哭啼啼的,叫人心酸。畢竟又失去一個孩子,弘曆的眼圈也是紅紅的,吳太醫仔細地幫陳格格把脈,時而皺眉時而輕嘆,最後轉頭向弘曆報道:“四爺,格格的胎是保不住了。”弘曆一錘狠狠地打在桌子上,那花梨木幾乎經不起這折騰,硬是搖晃了好一陣子。“究竟為什麼?難道是我前生作了什麼孽麼?為什麼要我一下子就失去兩個孩子?”我在一旁輕拍著安慰他,“先聽聽太醫怎麼說吧。”吳太醫抬頭看了我一眼,回道:“格格本來的底子就不好,調理不善,加上心境焦躁,才引致小產的,其實一般前三個月都比較兇險的,稍有不慎,就會發生不幸的事了。”
弘曆別過臉去,默不作聲。陳格格的臉色仿如初雪,一點顏色也沒有。我接過侍女手中的毛巾,輕輕幫她擦著額上的汗水。我怎會不知她的痛,我怎會不能體會她的心,只是。。。只是當心被複仇的意識所矇蔽,即使再違背良心的事,還是會做得出來的。“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陳格格一手抓著我,我吃了一驚,急急地掙脫開她的手,但兩道鮮紅已赫然於目。“怎麼了?痛麼?”弘曆捉過我的手輕輕吹著,吳太醫也連忙過來給我包紮。“沒事,她作夢而已,也不是有心的。”吳太醫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又仔細包紮好。“有勞太醫了。”我一語相關,既是謝他幫我包紮傷口,也是謝他隱瞞真—沒有把陳格格小產的真相說出來。“下官不敢,福晉萬事都要小心。”我倆眼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