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慎掌櫃是個天才,是個弱女子,你為什麼這麼折磨她?”
“我幾時折磨她了?她折磨我還差不多。你看她的樣子,像被人折磨虐待了嗎?”弓楠就差罵他一句‘白痴’了。
沈通毅咬咬牙,疾走幾步,不再和弓楠並排走。
慎芮讓車伕從專門拉陶塑瓷器的馬車上小心地翻出一個大箱子,放在地上後,極謹慎地開啟。一個半人高的粉彩膽瓶,集合了雕塑、繪畫、鏤空雕刻諸多技藝,描述了一個童子偷桃的故事。這是慎芮精心製作的精品中的精品,藝術性極高。
沈通毅看到瓶子的第一眼,靈魂就出竅了,驚得整個人呆住。弓楠不是第一次看見,所以理智還在,但心疼到了牙尖上。他走到慎芮面前,拉拉她的袖子,使勁給她打眼色。又斜著眼上下打量沈通毅,希望他能看懂自己不想給他的意思。
沈通毅滿眼包著淚水,激動地圍著瓶子轉了幾圈,口裡唸唸有詞,“此生無憾,此生無憾矣——”
慎芮高興地笑了。自己的作品能被人喜歡,是很幸福的事,況且是個鑑賞能力很高的人。所以,慎芮當沒看見弓楠那心疼萬分的表情。
最終,沈通毅拿走了那個瓶子。
歸來
“好東西不是個別人才能欣賞。大家都長了眼睛。那個瓷瓶絕對是個無價之寶。”弓楠心疼地吃不下飯,在飯桌上一直念個不停。
“前段時間,付丞一直向我要陶塑瓷器什麼的,我一樣都沒給他。”慎芮邊吃邊冒了這麼一句。
弓楠閉嘴了。但心裡對沈通毅也更加不爽了。
坐在馬車上,弓楠抓過慎芮的手,一邊摩挲一邊笑,被慎芮掙脫後,繼續抓過來摩挲。
“你再動手動腳,我就揍你!”慎芮大叫一聲,奪過自己的手,使勁白了弓楠一眼。馬車忽然抖了一下,車外正談天的人也噤了聲。
弓楠呵呵笑起來。過了一會,他問:“這世上可有你的孃家人?”
“如果我有親人在這裡,你們家還能欺負得了我?”
“說得也是。看你的樣子,就能猜出你孃家人的作風了。”
“什麼意思——?”慎芮呲著牙,瞪著眼,張開雙手朝弓楠壓過去。
“你怎麼和田翠兒長得一個樣?你家和田家是親戚?”
“借屍還魂懂嗎?害怕嗎?嚇不死你~!”
弓楠忽然一伸頭,精準地啄在慎芮的嘴上,得意地笑著道:“別說你是人了,就是精怪,我都不怕。”
“呸呸呸——我警告你:我生氣了!我真生氣了!你再這樣,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慎芮氣得眼圈都紅了。她是不想和弓楠徹底鬧翻,但也不想太委屈自己。只要他有別的女人,她就決定不接受他的親密舉動。實際上,她精神上和行動上明明已經接受了弓楠,願意呆在他的身邊了,兩人又有個孩子,這麼堅持到底有何意義,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弓楠終於不再笑了,嘆口氣,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慎芮有些尷尬,想哭。她很不想讓弓楠難受,感情上很想和他粘乎,但理智上又不准許。她忽然‘咚’地敲了一下車廂壁,大聲罵道:“什麼破車?!又狹小又顛簸。造個四輪馬車有那麼難嗎?要不然加個減震也行啊!”
這純屬是發洩。她只是想轉移自己的尷尬。
“不是不能做四輪馬車。只不過,四輪馬車不方便在崎嶇的路上行駛,如果是下了雨的土路,情況更加糟糕。兩輪馬車跑得快,省力,不挑路,比四輪馬車好。”弓楠聽到慎芮抱怨,趕緊給她解釋,然後從包袱裡翻出自己的皮毛大氅,往慎芮的身後放,想讓她舒服些。
慎芮一下掀開車窗簾子,看著路邊的樹,努力眨眼睛,想把湧上來的眼淚壓下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