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嬤嬤,二爺走了有一個多月了吧?你說她到底懷上沒有?”
“還真不好說。沒聽到菊兒報告她來月信的事。來弓府馬上就滿兩個月了。”
封氏捏帕子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眼神陡然凌厲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說道:“嬤嬤確定後,就讓她搬到南院去吧。眼不見為淨。”
“也好。”金嬤嬤也不想再看著二奶奶折磨慎芮。她年齡越大,膽子越小,時常在封氏面前唸叨積德行善得善果的事。
慎芮歇完氣,又提起一桶衣服,去洗衣房。金嬤嬤雖然阻止了別人派的活,但沒膽子免掉封氏早就吩咐下的活。
菊兒扔掉手裡的針線活,急忙跟上慎芮。
從聽荷院到後門口的洗衣房,要經過大爺和四爺的院門口。弓柏在院子裡與弓杉比劃招式時,看到慎芮一閃而過,急忙一下躥到院門口喊道:“吆~,這不是三姑娘嗎?好久不見啊。”兩日沒見了,二十四個時辰,的確很久了。
慎芮回過身,恭敬地行個禮,低眉順眼,聲音不高不低,“奴婢見過四爺。”說完,不待弓柏說話,提起地上的桶,轉身繼續走。菊兒略微彎下腰,就算行了禮,也跟著走了。
“哎——”弓柏抬抬手,不知道該說什麼。慎芮冷淡疏離的態度中含著恭謹,也含著鄙視,擺明了要和他劃清界限。
弓杉看看四哥尷尬的樣子,有點好笑,疾走幾步,趕上慎芮,說道:“三姑娘,你還在生四哥的氣?”
“五爺說笑了。奴婢明白自己的地位,怎敢生主子的氣。”慎芮冷淡地看看弓杉,同樣恭謹地行了個禮。
“四哥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他給我綁的紗巾用的單層。”
慎芮的神色頓了頓,眼中依然冷清一片。
“唉,沒想到三姑娘的氣性這麼大。”
“五爺何以認為奴婢在生氣?奴婢不過是謹守規矩而已。”
“我雖然見三姑娘的次數不多,但你眼睛裡每每都是含著笑的。這次卻沒有了。”
“五爺敏銳。那是奴婢以前不懂規矩。謝謝五爺的提醒,奴婢以後不會了。”慎芮語氣中的冷淡更甚。說完,再不停留,提著衣服急忙往洗衣房走。
弓杉在她身後有些結舌,同樣抬抬手,想叫住她,但又沒有可說的話了。
弓柏暗自懊惱不已。他捉弄她,並不是因為那次被她調侃而生氣,是發覺她很特別。慎芮的特別,有眼睛的沒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一個人外在的氣質、舉止,深受她的生活習慣及所受教養等的影響,是根植在骨子裡的(不是田翠兒的骨子),除非受過特殊的訓練,懂得隱藏自己。
慎芮受了幾十年的平等自由等理念的教育,她的言行中自然會帶出來。比如,她在說‘奴婢’兩個字時,一開始特別生硬,後來就像念別人的外號,語氣中含著譏諷。她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卻能聽出來。還有很多方面,都能看出這個三姑娘與眾不同,而且為人豁達,聰明且調皮。這也就是弓家幾個兄弟都對她好奇的原因。
當然女人們那裡,受著同性相斥原則的支配,嫉妒她的比較多,比如菊兒等。一個鄉下丫頭,憑什麼這麼與眾不同?
慎芮可以不在乎別的,唯獨對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特別珍惜。弓柏的玩笑,直接威脅她的生命,在她眼裡就成了不可原諒。
弓柏看著慎芮的冷淡疏離,心裡很是後悔,以後都這個樣子對自己,豈不是少了一份樂趣?找個說話這麼有趣又聰敏的女人,是很不容易的。自己院子裡也好,青樓裡也罷,找個有才情的很容易,找個粗俗潑辣的也簡單,唯獨像慎芮這樣特別的,還真是平生僅見。
“四哥,我看你沒興趣再對招了,那我就回去了。”
“嗯。”弓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