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絕不可洩漏出去,如果傳揚出去,善鋒堂的內奸就在你我之中。”當下立刻有人奉上紙筆,一片忙亂之中,有人指揮列隊,一一錄下姓名。唐儷辭唇角微勾,餘負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混亂不清的頭腦中仍然只覺那是似笑非笑,他在笑什麼?他真的在笑嗎?或者……只是習以為常?凝目細看之下,頭腦漸漸清醒,他又見唐儷辭分明是傷在胸口,卻手按腹部,那是為什麼?
在眾人留名之時,邵延屏將唐儷辭橫抱起來,快步奔向他的房間,普珠目注地上的瓷碗,伸手端起,跟著大步而去。
唐儷辭的房間仍舊安靜,偶爾傳出幾聲嬰孩的笑聲,邵延屏抱人闖入房中,只見床上斜斜倚坐一名身披青袍的女子,鳳鳳扒在那女子身上笑得咯咯直響。驀地邵延屏將渾身是血的唐儷辭抱了進來,那女子啊的一聲驚呼,踉蹌自床上下來,鳳鳳嘴巴一扁,笑眼變淚眼,哇的一聲放聲大哭。邵延屏心急火燎,來不及顧及房中人感受,匆匆將唐儷辭放在床上,撕開他胸前衣襟,露出青珞所傷的傷口。青珞劍薄,穿身而過所留的傷口不大,鮮血狂噴而出之後卻不再流血,邵延屏為唐儷辭敷上傷藥,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此重傷,究竟能不能醫?普珠隨後踏入房中,將那白色瓷碗遞到青衣女子面前,西方桃站在門口,柔聲道,“這瓷碗名喚‘洗垢’,任何清水倒入碗中,都會化為世上少有的無塵無垢至清之水,用以煮茶釀酒都是絕妙,用來送藥也是一樣。碗裡黃色藥丸看起來很像少林大還丹,是培源固本的良藥,姑娘這就服下吧,莫枉費了唐公子一番好意。”這普普通通一個白瓷碗和一顆藥丸,西方桃居然能看穿其中妙處,果然見識過人。
邵延屏聽說那是少林大還丹,猛地省起,“這藥可還有麼?”西方桃緩緩搖頭,“少林大還丹調氣養息,是一味緩藥,多用治療內傷,唐公子胸前一劍卻是外傷,需要上好的外傷之藥。”青衣女子接過瓷碗,眼中微現悽然之色,“他……他怎會受傷如此?”震驚之後,她卻不再驚惶,問出這一句,已有鎮定之態。邵延屏苦笑,“這……一切都是誤會,對了,普珠上師,桃姑娘,兩位助我看住餘賢侄,他的毒傷初解,闖下大禍心裡想必也不好受,代我開導。”普珠合十一禮,與西方桃緩步而去。
“阿誰姑娘……”唐儷辭傷勢雖重,人很清醒,“請服藥。”青衣女子將洗垢碗內連藥帶水一起服下,緩步走到塌邊,“我沒事,已經好了很多,唐公子為我身受重傷,阿誰實在罪孽深重。”邵延屏越發苦笑,“這都是我照顧不周,思慮不細,餘負人中毒癲狂,我卻始終未曾想過他當真能傷得了唐公子,唉……”阿誰凝視唐儷辭略顯蒼白的臉色,無論多麼疲憊、受了怎樣的傷,他的臉從來不缺血色,此時雙頰仍有紅暈,實在有些奇怪。唐儷辭微微一笑,“是我自己不慎,咳……邵先生連日辛苦,唐儷辭也未幫得上忙,實在慚愧。”邵延屏心道我要你幫忙之時你不見蹤影,此時你又躺在床上,一句慚愧就輕輕揭過,實在是便宜之極,嘴上卻乾笑一聲,“我等碌碌而為,哪有唐公子運籌帷幄來得辛苦?你靜心療養,今天的事絕對不會傳揚出去,我向你保證。”唐儷辭本在微笑,此時唇角的笑意略略上翹,語聲很輕、卻是毫不懷疑的道,“今天的事……怎麼可能不傳揚出去?我既然說了不想傳揚出去,結果必定會傳揚出去……”
邵延屏張大嘴巴,“你你你……你故意要人把你重傷的事傳揚出去?”唐儷辭眼簾微闔,“在劍會封口令下,誰敢將我重傷之事傳揚出去?但唐儷辭如果重傷,萬竅齋必定受影響,國丈府必定問罪善鋒堂,中原劍會就要多遭風波,說不定……麻煩太大還會翻船,我說的對不對?”邵延屏額上差點有冷汗沁出,這位公子爺客氣的時候很客氣,斯文的時候極斯文,坦白的時候還坦白得真清楚無情,“不錯。”唐儷辭慢慢的道,“所以……訊息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