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哥哥最近風頭太盛,惹人嫉恨了吧?又是打勝仗,又是加封親王爵祿,還添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難免叫人眼紅。如今葛嬪已經死了,豫王一黨成了廢人幽禁在皇陵裡,傅婕妤也死了,傅如晦不知道逃去了哪兒,會對哥哥做手腳的,能對哥哥最手腳的,大概就只剩下鳳棲宮的那位了吧。
這些年郗皇后一直低調的很,未必是她性子使然,主要還是隆慶公主和河間王謀逆鬧得太大,靖惠太子又屢屢小錯不斷,太子一黨的地位已經搖搖欲墜,情勢不妙。之前在皇帝爹的努力化解之下,比如扶植姬家加入太子黨,又封了範貴人等等,勉強還能維持一個平衡。
而現在,帶著豐功偉績回來的哥哥睿王,則打破了這個平衡。
郗皇后開始不安了。
所以今天的事只是一個警告?還是原本就想害了哥哥,只是計謀沒有得逞?慕容沅趕到睿王府時,現在庭院之中見到了姬暮年,靖惠太子、代王等人,正在說著今兒睿王墜馬的事,皆是眉頭微皺。
“阿沅。”靖惠太子先是在玉貴妃面前表錯了白,後來又差點對慕容沅做錯事,每每只覺羞愧,總是儘量躲著庶母和妹妹,哪裡還有話說?打了招呼,只說了一句,“別擔心,承煜沒事的。”便沒話了。
倒是代王補了一句,“劉皇嫂在裡面。”意思是,所以避嫌不方便進去。
慕容沅“嗯”了一聲,便急匆匆要走。
“公主殿下無須擔心。”姬暮年叫住她,“之前下官陪同幾位殿下一起喝酒,睿王殿下落馬之時,下官就已經檢查過了,只是外傷,沒有大問題。”
“知道了。”慕容沅看了他一眼,那眸光裡面似有擔心之色,不過也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便上了臺階進了門。
姬暮年看著她窈窕的身影進去,視線裡留下一抹淺金*,靜了片刻,不由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對一個人過於關注,哪怕最初的目的並不單純,接觸多了,也會不知不覺習慣性的關心,真真假假懶得去想了。
“母妃還擔心著呢。”慕容沅進了裡屋便捋袖子,執意要替哥哥檢查一下傷勢,一面低頭忙活,一面問道:“怎麼回事?”她抬頭,捲袖子的動作微頓,“馬兒到底是受了什麼驚嚇?”
睿王微有沉默。
姜胭脂已經掉下眼淚來,哽咽道:“有人給馬兒餵了藥。”目光惱恨,“那是王爺的*馬,若非王爺狠心殺了馬,剖開肚子來看,只怕就瞞天過海遮掩過去了。”
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腳!慕容沅看著哥哥手腕上的一大塊烏青,心中惱怒,勉強忍耐下去,問道:“還有哪裡受了傷?”一一檢查了,又看了看姬暮年配的膏藥方子,確定沒有大事,方才稍微放心一些,“那哥哥打算怎麼辦?可查出什麼線索了?”
“藥不是在王府下的。”睿王搖頭,“所以我們猜測,應該是我們去酒樓時,有人在酒樓馬廄裡面的草料下了藥。”嘆了口氣,“可惜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只找到一個被人打暈的小夥計,扔在旁邊的空置柴房裡,根本就沒看清是什麼人下的手。”也就是說,線索斷了。
慕容沅驚異道:“哥哥只是臨時起意去酒樓喝酒啊。”
“是啊。”睿王頷首,“正是因為如此,才說明了對方時時刻刻都盯著我,一有機會就想盡辦法……”他神色凝重,給俊美的臉龐籠上一層陰雲,“現在的感覺,就好像被螞蝗粘住了一樣。”
姜胭脂擦了擦淚,惱道:“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可惜未能如願。
之後一直查,一直不放棄,也絲毫沒有進展,直到睿王扭傷的腳踝都養好了,進了宮見到皇帝,也還是隻能無奈道:“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
武帝臉色微沉,囑咐道:“你往後留心一點兒,別再叫人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