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考,就能收一大批精英做自己的門生,這人脈,想想就讓人流口水。
因此,嚴世藩和父親商量過。這界春闈,乾脆就不用另外選主考了,就由嚴嵩一肩擔了。其他什麼房師、彌封、謄錄什麼的,也直接讓嚴黨把名額都給佔滿了。藉此為嚴黨擴充實力,吸納新血。
這一點,嚴家父子已經商議過很多次,也已在兩個月前就開始運作。
本來,這乃大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可徐階今天一來,卻丟擲了“玉熙宮”和“景王”兩個名詞,讓嚴世藩眼皮子一跳。
這兩樁可是嚴黨的兩塊心病,不能說,也不敢說。
小嚴為了給胡宗憲籌措軍餉,從玉熙宮工程裡挪了將近一百萬來兩銀子。和李家父子二一添做五貪墨掉了。這錢可是皇帝的私房錢,若傳了出去,事情只怕大大不妙。這天底下的人誰不知道,嘉靖是一等一的愛錢之人,動了他的小金庫,就是要他的命。
至於景王,嚴黨的屁股更不乾淨。在以前,嚴黨為了做從龍之臣。借嘉靖一直沒有立儲的機會,想推景王上位。只可惜此事一出,輿論譁然,景王也被朝中重臣們趕回了藩地。
不過,即便景王出京之後。嚴家父子還是與他書信往來不絕,商議大事。
看到徐階那張古井不波的臉。嚴世藩心中一凜,意識到不好:難道這個老徐知道了什麼?
不過,嚴世藩是什麼人物,即便被熱捏住把柄,依舊是一副強項的樣子,反問:“徐相,景王和玉熙宮怎麼了?”
徐階並沒急著回答嚴世藩的話,先從碟子裡捏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
他年紀有些大。大牙也掉了好幾顆,沒辦法咀嚼,只得先用口水泡溼,然後慢慢地蠕動下巴。
說話的聲音也是含糊不清起來:“東樓,景王那邊可是惹了個禍事。”
嚴世藩沒說話,看徐階的目光開始凌厲起來。
徐階大口地用茶水送著點心:“景王朱載圳到湖北陸安的封地時,萬歲心疼這個小兒子,賜了他大量的財物,但並不滿足的他又侵吞了當地的萬頃良田。如今。地方上已經將他告了上來。監察院的御使們也見天彈劾。要求朝廷秉公處置。哎,此事涉及到天家骨血。倒不好處置啊。”
嚴世藩聽到是這事,心中一鬆,忍不住惱了:“徐相,不過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值得內閣討論嗎?直接轉去宗人府,讓皇帝自己看著辦不就是了。”
宗人府是皇家專門用來處理皇族事務的機構,長官宗正大多由皇族中德高望重的王爺兼任。
景王侵吞百姓田產一事,若走司法途徑,定然會有許多麻煩。不如轉去宗人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景王在嘉靖那裡手受的寵愛,必然是屁事沒有。
不過,此事還得內閣點頭才行。
“恩恩,按照規矩,這種案子是該由內閣給出處理意見的,既然小閣老這麼說了,就轉去宗人府好了。”
嚴世藩心中暗道:這個徐階倒是懂事。
又問:“那麼,第二樁又是何事?”他故意不提“玉熙宮”三個字,心中卻有些忐忑起來。
徐階又吃了一塊點心,聲音更含糊:“事情是這樣,眼見著就是春節了。天家過年,自然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樣,總得張些燈……結點彩,嬪妃們也得賞些東西……還有,天子接見大臣……賜宴什麼的,都要錢啊……”
徐階的聲音也低,嚴世藩聽起來非常吃力,中途還問過幾次,等到徐階說完,不耐煩地道:“陛下要怎麼花錢是他的事,同我們內閣有什麼關係?”
“問題是,萬歲說他也沒錢,讓我們從戶部那裡挪一點。戶部不幹啊,說玉熙宮那麼大工程陛下你都能拿出錢來,怎麼現在反向國庫伸手,此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