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搭了一會兒脈,說是脈相還算沒甚麼大礙,給他吃些爛粥便可,也沒什麼特效藥,只是開了張方子,說是慢慢調理——這一點齊敏倒也知道,腦溢血中風的人,的確是只能吃流質的。
文氏卻是也慎重,卻不急著用這方子,而是隻弄了些粥,餵了齊長春吃進去,只等著明日吃了那長海道人所留下的藥再說。
齊敏倒是怕有什麼變化,便又道:“娘,不如再找一個郎中來,看看他開的方子是不是和他一樣。這趙郎中都這麼老了,別一個糊塗,寫錯了方子。”
文氏聽了道:“敏兒說的是,娘都慌了,也虧得你還冷靜。”
說著又打發人去再請郎中——這時已經是深夜了,齊芸和齊升已經不住地打呵欠,文氏便著他二人去睡了,齊寶和齊敏卻還守在邊上。
文氏本來對二人是一肚子的氣,但現在丈夫總算救了回來,也就氣平了些,心裡想想,這事也的確怪不得齊敏,更怪不得齊寶——當時當種情況,怎麼也要救人為先啊!
至於蘇家,他們的做法雖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也可以看出來,蘇重德當時是一直想與樊知縣攀親的,只是蘇睿堅決不同意,這才只得退而求其次——而對於陸佳星,反正是做二房,誰做正房太太,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或許差別就在於,齊敏做正房,在她想來可能會對她和善一點吧——畢竟也是從小就認識的人,而縣令的千金,只怕有些驕縱吧!
其實齊敏別的都好說,但是真要到了那個地位,她怎麼可能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到了古代,什麼都可以認命,什麼都可以遵從古代的習俗,但是隻有這個不行!
不過文氏現在想想,這一切大概也都是命吧——就像現在丈夫突然病倒,眼看著不行了,卻有長海道人來相救一樣。
待到過了子時,文氏嘆了口氣,對齊敏和齊寶道:“你們兩個也去睡吧,這裡有我就行啦!”
齊敏道:“孃親一個人怎麼能熬一晚上,還是孃親先睡吧,我和寶兒在這裡守著,等明天天亮了,我和寶兒再去休息。”
齊寶道:“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在這裡陪著熬做什麼,你快回去吧。”
文氏也道:“他是男人,累一點也不要緊,睡一覺就回來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不睡覺,成什麼話,快去吧。”
齊敏見文氏對自己的態度好了些,也總算放了心,便也應了一聲,回去睡了。
房裡小葒大概也已經知道了蘇家退婚的事,見到齊敏回來,畏畏縮縮的,想說些話來安慰安慰齊敏,卻又怕觸著她的傷心事,只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齊敏洗腳。
齊敏看在眼裡,也不來點破她,只讓她快去睡覺,這裡不用她伺候了,小葒卻哪裡肯,硬是伺候了齊敏洗漱完畢了才去睡,臨睡前還特意關照齊敏,說是老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這倒弄得齊敏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得揮手讓她下去了,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細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蘇睿也沒來見自己,只是向齊長春請了罪,說是要延遲下聘。
看來蘇睿和他爹還得有一場拉鋸戰要打。
不過也是幸虧齊長春無恙,要是他真的不幸腦溢血去了,齊寶得守孝三年,既不能參加科考,也不能娶親,平白地又要讓蘇睿惦記著齊敏,說不定又要平添出許多事來。
齊敏的性格一時半會也是變不了了,這會子決定甩了蘇睿,就又想著怎麼趕緊和齊寶結婚算了,免得多事,跟之前對齊寶一樣。
只是齊寶到底會對自己怎麼想呢?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齊寶還是護著自己的,只是卻不知到底他有沒有想過以後會怎麼樣,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跟他詳談一次才行。
第二天一早,齊敏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