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道:“嬤嬤,我先回去了,等父親母親說完話,你派人跟我說一聲。”
伍嬤嬤老臉一紅,不敢與顧重陽對視:“是。”
到了海棠院院門口,顧重陽卻沒有進去,而是拐進了院子旁邊的夾道。
綠蕪忙道:“小姐,您要去哪裡?”
“我去看看金姨娘。”顧重陽道:“她暈過去了,不知道這會子怎麼樣呢。”
綠蕪聞言,詫異地看著顧重陽。
顧重陽卻裝作沒有看見她的吃驚,繼續朝前走,直接去了西香院。
金姨娘躺在床上,雖然蓋著被子,卻臉色通紅,牙關緊咬,身子輕輕打顫。
中了合歡散的毒,卻沒能有魚/水之/歡,體內的春/潮一波接著一波,尋常人根本忍受不了。
她現在暈過了,還好一點。若是沒有暈,恐怕早就醜態百出了。
顧重陽跟著師父學醫,學的是大醫精誠,醫者仁心。
可對於這個金姨娘,她此刻一點同情之心都沒有。
天作孽,由可諒。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沒什麼好可憐的。
若是父親沒能堅持,若是她與母親沒有及時回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無法預測。
父親是正人君子,卻不是柳下惠。他或許不會主動去招惹女人,可送到嘴邊的肥肉,他第一次能忍住,第二次,第三次呢?
天長地久,金姨娘手段百出,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保證。
所以,這個金姨娘,留不得。
她的存在遲早會成為母親的威脅,就像柴惜月上一世會成為自己的威脅一樣。
現在,金姨娘還沒有得手,一旦得手,她懷了父親的骨肉,一切都難說了。萬一她一舉得男,母親要如何自處?金姨娘有老太太做後盾,而母親的孃家卻遠在南京。說不定母親會像自己前世一樣,空有嫡妻的名分,卻只能避到田莊。
她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本來她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金姨娘安安分分的不來招惹父親與母親,一切都好說。
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和平相處不過是她痴心妄想。金姨娘這樣的心急,這樣的見縫插針,定然有所圖謀。
顧重陽坐下來,把金姨娘的手從被窩中拿出來,給她號脈。
因為中了合歡散的毒,金姨娘六脈俱數,氣息不穩,顧重陽什麼都號不出來。
算你走運!
顧重陽用力在她腹部、腰部,下/身幾處穴位上按了按,金姨娘輕輕哼了幾聲,本來緊繃的身子,慢慢變得軟下來。原本急促雜亂的呼吸也變得綿長平靜,臉上的潮紅也漸漸消退。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顧重陽才再次給她號脈。
哼!果然如此!
顧重陽收回手,冷笑一聲,對綠蕪道:“去請太醫。”
“算了,還是去街上請郎中吧。”
若是請太醫,就要拿慶陽侯府的帖子,驚動大夫人郝氏。顧重陽想了想,還是覺得先不讓大夫人與老太太知道為好。
綠蕪見顧重陽臉色凝重,也不敢問什麼,就去了。
顧重陽的心卻很不平靜,跟她猜的一樣,金姨娘居然是滑脈,她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所以才這麼急著要爬上父親的床。
老太太點了金姨娘這個尤物來接近父親,定然是想讓父親與母親之間生齟齬的,可金姨娘有孕這件事情,她是本來就知道想讓父親喜當爹呢,還是本不知道,被金姨娘瞞住了呢。
可不管是哪一種,混淆慶陽侯府的血脈,這個罪名,老太太都承擔不起。
顧重陽眉角微挑,對著服侍金姨娘的小丫鬟道:“蘇嬤嬤不是讓你盯著西香院的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