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毌丘毅帶上數十騎,連同劉備三十餘人,徑直向東……
當日夜,雒陽北,河內。
由於黑山張燕襲擾,年初幷州刺史丁原改拜武猛都尉,將步騎五千駐紮河內,他收到大將軍何進及袁紹信件,立刻帶兵南下,殺入孟津渡口。
黑夜,身軀健碩的呂布提戟而立,雙目如電,直視丁原道:“校尉,我們……”
丁原面色一獰,喝道:“燒,全燒了。”
“諾。”呂布轉過身,大手一揮,無數黑甲衛士轟然而動,將手裡包著油脂的火把投向渡口柵欄、木牆、船隻,因事先建築澆了油,可謂沾上就著,沒過一會便大火沖天,京師清晰可見,一城盡怖,諸常侍惶惶不安。
袁紹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數日後,身處河東的董卓接到大將軍召令,第一時間召開眾將會議,列席者有前將軍府幕僚、門客李儒等十數人、侄子董越、女婿牛輔,大將胡軫、楊定,將領李傕、郭汜、樊稠、張濟、李蒙、王方等。董卓胞弟董旻因為去年先帝劉宏組建西園軍,將兵入京,而今任奉車都尉一職。
像開會這樣嚴肅的場合,諸人竟坐著胡椅,而非跪坐,一來說明諸將長於邊鄙,習於夷風,沒有禮教,二則是主帥董卓不在乎。蓋俊部同樣出於涼州,但由於主將蓋俊家世淵博,素重禮儀,又在京都生活數載,部下多有羌胡卻不與董卓部同。
“大將軍之意是令將軍帶兵三千,然京師數萬禁軍猶然不敢有所動作,孃的,三千人去了夠幹什麼?索性將軍營直接搬到京師得了。”又是郭汜率先嚷嚷道。眾人都知道郭汜是個諢人,言語無忌,有些話董卓開不了口,便藉著他的口道出。
李儒出言道:“不可。皇甫嵩素來與將軍不睦,其麾下精銳三、四萬,隱忍至今,為何?師出無名耳。將軍若將大眾向東,何進必懼,懼而召嵩。兩虎相爭,誰能無恙?”
郭汜罵罵咧咧道:“皇甫嵩算個屁”
李儒下意識皺皺眉頭,心裡很是厭惡郭汜的粗俗,冷笑道:“再加個蓋子英呢?”
郭汜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當今大漢國三大名將,皇甫嵩、董卓、蓋俊,天下誰敢言獨抗其二?那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大堂內氣氛陡然變得壓抑起來。
董卓問道:“優之意呢?”
李儒道:“敢問將軍,此番入京意欲何為?”
眾人聽到此話,目不轉睛的看向董卓。
董卓環顧大堂,此間之人皆為親信,無須隱瞞,說道:“二十一年前,張然明大勝羌胡,僕與張然明同赴京師領賞,適逢雒陽大變。諸閹利用張然明初到京師,不明詳細,矯詔令其率邊軍兵圍大將軍府,竇武絕望自殺。張然明自知做錯,卻不思反攻閹人,束手就擒。這些年來,閹人敗壞朝政、殘害忠良、禍亂天下。僕常常夜思,若當時張然明絞殺諸閹,立威天下,而後據阿衡之權,秉意獨斷,我大漢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日的衰敗。”
李儒目有流彩閃過,阿衡之權,阿衡又稱保衡,原是保護教養幼稚之官,後來泛指輔佐國君之人,董卓這裡顯然是有挾持小皇帝之意。秉意獨斷,那就更明顯了,依照本意獨斷專行。歸結為一點,董卓想當權臣。
李儒呼吸漸促,說道:“如此,五千兵足矣。”
“五千?”
李儒點頭道:“是。此數不多不少,既可降低京師對將軍的敵意,又有足夠的力量影響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