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淮河為界,淮河以北是北戎兵的擄地,淮河以南是大弦領土。
接皇帝和一干大臣回來是高大人去接的,不想皇帝仍沒逃脫厄運,病死在途中。而奸相和其黨羽在路上就被處死,幾乎血流成河。其後燕王繼位。
所以趙大賴要迎的,是在眾臣推舉下的天子,即將繼位的燕王。
趙大賴吃罷飯,扔了筷子,換了衣裳,聽了屬下的傳報皇上到的位置,去丞午門迎天子的鑾駕去了。
當時天子祀畢南郊回來,接入皇城,文武百官聚集,等候設朝。須臾鐘響,天子駕出大殿,受百官朝賀。香球撥轉,簾卷扇開。
開始了一代帝王生涯。
在其後不短的一段時間裡,國都都暫設在江南不提。
☆、金落索北曲
“……自六月至江南,小侯爺不幸偶得瘧疾,低燒腹瀉不止,飲食不進。今日如二鼓寒山月,身似三更盡油燈。遲則難相見,永別黃泉灑淚矣……”
這是沈管家兩年前就寄去的信,寄去了百十封,可嘆到今日才收到了那麼一封。
讀之,不覺肝腸寸斷,痛不能遏。
沈侯爺並候夫人三年前隨皇帝被北戎兵擄去,沈家一家因此死的死,沒的沒,流落的流落,那妻妾女兒更是被殘暴的北戎兵擄去做了老婆侍妾,如今戰事暫停,新帝來了江南,他隨之也恢復了侯爺的爵位,恢復了以往的榮華富貴。於是開始尋起以往的家人來,第一個要尋的就是沈家最引以為傲的嫡子,沈荊。派人出去搜尋還沒搜尋回來,便先截到了這麼一封家書,聞此噩耗,夫妻兩人抱頭痛哭了一場。
又心存了一絲希望,不肯相信沈荊沒了,便又加大了人手讓人趕緊出去尋找。定要找回來為止。
新帝定都江南,他行的第一件事,不是休養生息,振興百業。這位新帝坐下龍椅的第一刻,想的就是要奪回淮河以北領土,救百姓於水火,重振大絃聲威。
他想的卻也不是空想,新朝新氣象,他能當上皇位手下有一批能幹的人,他野心勃勃,不比先帝昏庸,民心也都向他,且他手下也有一批干將,朝堂計程車子也都是新人,指望著一逞胸中大志,不比先帝時奸相把控朝政,官場亂成一團,買官賣官盛行,政治算得清明,又一心向上,他自然想大幹一場。
但他缺少一個必要條件。
沒錢,國庫沒錢。
沒錢怎麼打仗?沒錢怎麼奪回領土?
所以要集資,而這資從哪兒集?賦稅是不好指望,百姓顛沛流離三四年,自己的生活還沒安定,指望著朝廷分配土地、分配糧食,民間已夠混亂了?焉能再從他們身上盤剝?
百姓的稅收不能收。那首當其衝的就是富商大戶了。
不但滿朝文武大臣注意到了,皇上早就把眼盯在了富商身上。有的商人富可敵國,拿了他們的錢那領土可奪了,且為朝廷除了一個頑疾,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
最近風聲愈來愈緊,頗有暴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都在傳要拿商戶開刀了。
沈管家匆匆找到了計軟,道:“公子?咱們要怎麼辦?皇上盯這些富商盯的緊,跟咱好的幾個大戶都是人心惶惶,在暗裡轉移財產,只怕皇上這幾天就要下手了!”
計軟正在案前整理沈荊的詩稿,心情還有點萎靡,沒從沈荊去了一事中緩過來,但想起他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跟她結髮歃盟,就有些難以言說的痛意,她又不是草木,總歸是難捨,聽沈管家說畢,倒也淡定,她如今只剩一個老母,至於錢財,經這顛沛流離,生離死別,倒不怕它失不失了:“我們又不是這江南最富的,連前十都排不上,他總歸不至先朝我們下手?”
沈荊的確是很有眼光,很會瞧中商機的,這幾年戰事,妓院這一行果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