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他這是頭一回和一個藥人種子,說了這麼多話。
她似乎,比他想象的還有所擁有的藥人都要美麗,也出乎意料的冷靜。
或許是這份獨特的雲淡風輕,讓他也對她特殊了一些吧。
“笑話?”洛青嵐蹙眉,不明所以的問道,“我說了笑話,那你為何不笑?”
小碗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咳出的鮮血,就和這燒焦的土地一樣,漆黑。
黑衣人有些呆愣,她似乎很聰明,卻問了這麼句傻話,是個猜不透的怪女人。
他突然很期待她變成他專屬的藥人,將她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他。
然後,她會叫他,主人。
“給她解藥,我跟你走,但你要告訴我,要去哪裡。”還是很冷靜,但擔心溢於言表,小碗中毒了。
從她變成羽衣這一刻開始,她就應該保護這個孩子的。
還有君浩然。
“你真的,不怕?”黑衣人又問,連沙啞粗噶的音色都變了調。
“為什麼要怕?”洛青嵐不禁脫口而出,“我知道,他會來救我的。”
她還知道,她的武功敵不過這個黑衣人,害怕逃避都無濟於事,何況,她是真的不怕。
“公主,不要跟他走……藥人……你不能被煉成藥人……”小碗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白淨的臉蛋粘上烏黑的泥糊,有點分不清血與泥了。
“聒噪。”黑衣人厭惡的看了眼小碗,想要抓住洛青嵐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告訴我要帶我去哪裡。”她得問清楚,不然該怎麼讓他來救她呢?
黑衣有些氣急敗壞,一掌劈向女人後腦勺,摟了腰迅速掠過桃林,化作影融入了雨中。
你為何不笑
桃樹自中間斷裂,化作大塊木屑,凌亂的散落在各處,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直直的朝洛青嵐飛過來。
男人的速度太快,快得像是隻剩下影了。
“鬼啊!”淚眼朦朧的小碗,忽而叫了這一句。
她素來被羽衣保護得極好,何曾見過這樣驚人的奇速,而他在風中獵獵作響的黑衣,也顯得過於詭異了。
“鬼?”來人甕聲甕氣的幾聲悶笑,如同只在胸腔裡迴盪,沒有溢位喉嚨一般。
他已經到了洛青嵐面前,可她卻不能移動半分,即使從他出現開始她就有了警覺,還是沒法抵擋這男人詭譎的武功路數。
甚至,不知道他何時用了毒。
兩頭白虎莫名的就躺在了地上,嘴邊的白沫快速的消散,又從長舌頭深處流出來,空氣裡不斷濃烈的味兒,宣告著兩隻猛獸生命的終結。
洛青嵐沒來由的難過,不過是兩頭畜生,它們何罪之有?
末了,她又想,世人在她眼裡,不也是這般?
只為了一己私慾,不擇手段,他們所做的一切,也就和強取豪奪無關,僅僅是為了目的的爭鬥。
說到底,就像這猛虎食人一般,人為所欲為,又何罪之有?
流風說善惡到頭終有報,桃花山上的白虎都死了,四頭死在北辰燁劍下,死得最早;四頭死於烈火焚燒,剛剛隕滅;這兩頭中毒身亡的虎,當是食人最少,所以死得晚些吧。
命運不會因為幾頭畜生死亡就停下它轉動的齒輪,就像它也不會為人的彌留妖的消逝而改變,一樣。
“你想帶我去哪兒?”洛青嵐淡然地問道。
在她看來,她並不畏懼這個被黑色完全籠罩的男人,或許,是北辰燁讓她熟悉了這種顏色吧。
這個人的黑色是來保護自己的,這和北辰燁不同,他戒心太重,許是受過傷。
而北辰燁,是在掩飾隱藏自己的鋒芒,儘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