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冷下臉,怒道:“我不是讓愚人谷谷主留下你嗎?你出谷來做什麼?”
“我從來沒說過要留在愚人谷,至於我是怎麼出來的,你只能怪愚人谷守衛不嚴,而我要去做什麼,你的殿下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北辰燁的妻子,我要去涼城找他。”
凌躍黑眸閃爍了幾下,轉頭又不悅的對冰兒說:“誰讓你出來的?”
“是冰兒自己要和姑娘出谷的,谷主已經應允了。”冰兒低頭不敢看他,怯怯的絞著頭髮,在手指尖纏成結。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凌躍揹著手往斜坡上走。
“你不是說,他對你好嗎?”洛青嵐看著那個清冷的背影,問冰兒道。
“姑娘若是關心哪個人,會讓他置身於危險之境嗎?”冰兒對她笑笑,扯起斗篷長長的下襬,踩著厚厚的積雪跟著凌躍上山。
關心……
這就是北辰燁不願意讓她隨行的緣由嗎?
冰天雪地裡,洛青嵐忽然覺得心頭暖烘烘的,很舒服。
“凌躍,你為何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三人之中,洛青嵐是走得最為輕鬆的,那漫過膝蓋的積雪,對她來說如履平地。
凌躍聽到她的問話,一腳陷在雪地裡,頓了好久,才說:“我沒那麼說。”
然後他又大步走了,連冰兒這個旁聽者都覺得好笑了,從沒有哪個人,可以把謊話說得這般坦蕩。
要不是她親耳聽到他這麼對僱主說,她一定會相信他的,冰兒想。
洛青嵐勾勾唇角,輕鬆地走到他身邊,看到他微紅的臉,又問:“是不是但凡你家殿下讓你照看的女人,都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凌躍又是一愣,埋頭更大步的走。
冰兒在後面舉目看著他們,灰衣斗篷只露出她一雙眼睛,卻也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落寞和自卑。
不管和誰在站一起,她永遠都是美麗而自信的,從前是,現在亦是……
“上面是些什麼人?”洛清嵐收斂了笑意,認真的問道。
剛剛那些雪球,可不像是凌躍一人的傑作,他沒那麼快的身手,可以在山上放了雪球,又到坡下救了她,他應該本就是隱在那附近的。
她想知道的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們要對付的,不該是像她們一樣的行人才對。
莫非,是雪怪?
被雪埋了
莫非,是雪怪?
原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了,洛青嵐也不在意,上了山不就知道了?
愚人谷地處低窪,上官道需要翻過雪山,所以三人的目的地,其實就是那條對大歸汗國和夜國都至關重要的官道。
“你不該出谷。”
快到了時,一路沉默的凌躍突然說了這句話。
洛青嵐聽得微怔,猛然間想起幽迷雪域,想起豔麗芳香的紅梅,想起流風接送妖精出谷……
“沒什麼該或是不該,宿命也好,輪迴也罷,既然選擇了,我無怨無悔。”
她不知這話是對誰說的,總之當時凌躍的表情很怪異,她也看不懂。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冰兒的表情更加詭譎,從聽到凌躍那句話時,她就有些恍惚,等洛青嵐出言,她就喃喃的跟著念:“無怨無悔,無怨無悔……”
官道和山下的雪野沒多大區別,一樣是厚厚的積雪,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唯一不同的是,一面是上來的斜坡,一面是巍峨的大雪山,夾道很寬敞平坦,如果沒有冰雪,應該是條很好走的大路。
正應了冰兒的擔憂,大雪封山了。
好端端的一條路,被大山腰上壓下的雪擠得滿滿當當,像是撥地而起的另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