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靳長恭無意識散發出來的盛氣凌人,但此刻在華韶眼中卻意外刺眼。
“就這幾日。”他撇開眼,暗暗隱忍著。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靳長恭一無所察,依舊咄咄逼人。
“……到時候再說。”
靳長恭卻抓住他的雙臂,逼視進他的眼晴裡,一字一句道:“回答我!”
華韶看向她,第一次對她露出一種不耐煩的神態,他掙開她,道:“放開!別太過份,我始終是你的師傅!”
似被他的徒然遽升的聲量喝懵了,靳長恭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著空空是也的雙手。
“我早就放開了——”
華韶面色一僵,靳長恭表情一鬆,靜靜地看著他。
“師傅總算將氣撒出來了,覺得我過份了嗎?”她黯然地垂下眼瞼。
華韶看她像一頭黑色柴犬一樣,尾巴懨懨垂落,無精打采,心底既氣又好笑。
“你啊……為師並不是氣你,而是……罷了,你既戲耍為師一通,可安心放我離開了?”
靳長恭驀地抬眸,眼睛一片受傷,嘴裡囁嚅道:“哪裡,是師傅氣了……我可沒有戲耍……”
看到她這一副依賴又耍賴的模樣,華韶先前那一股子邪火就像被冰水一澆,徹底熄了。
“好了,為師這便去配藥,若再配以施針療法,相必療效更為顯著,你且忙吧。”
這一次,不等靳長恭施以各種“手段”來挽留,便已拂袖便走了。
靳長恭望著他飄渺皓白的背影,眯睫負手,歪著頭,勾唇含笑,一抹邪惡的弧度勾勒起來。
咦,還真是生氣了?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她曾想褻瀆他?可是最後不是他……哎,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雖然他只是一個和尚,但誰說和尚不是男人呢?
不過,看樣子暫時算是將他的毛撫順了。
接下來一上午她基本上都在處理政事,暗帝上政便從不看奏摺,很多擠壓的事情需要她閱覽處理,一時便忙得腦仁兒痛。
準備用午膳時,聽到門邊侍衛傳稟:鶴軍師到來。
靳長恭心底多轉了幾個心思,這種時候鶴一般在軍中忙事務,監督工程,怎麼會沒有她的傳召便私自進宮呢?
“陛下,兵器鍛鍊工地……毀了。”鶴一路上憂心仲仲,在進入內閣,看到靳長恭時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靳長恭微愣。
“你說什麼?!”
她徒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眸光一瞬間便鋒利異常。
鶴一驚,抬起愧疚又自責的臉,他是知道靳長恭對這一些鍛鍊工地的事情頃注了多大的心思,這一次整個工地被毀,她的震怒是事所當然的。
“昨夜,一夜吹著北風,其中有一爐火由匠工大意忽略顧,便燒了起來,並且燃到中端地段時礦中預留下來的礦粉爆炸了起來,整個兵器鍛鍊工地被毀於一旦,不少成品亦在大火中損失了。”
鶴忍住一顆顫抖的心,儘量保持冷靜地回報著。
靳長恭身上的寒意越來越甚,她忍了忍,面沉似水,最後一揮掌便將桌面壘疊的奏摺全部揮倒掉在地。
那啪!啪!的響聲,令眾太監與門邊侍衛一驚,紛紛跪地害怕著。
“查清楚了,是人為還是事故?”她喝叱道。
鶴一瑟,連忙道:“是,是事故。”
這件事情,他自然是從頭到尾全部徹查過一遍,才敢向上稟報的。
“毀了幾成?”
“昨夜風勢極大,再加上新近運進一批礦粉爆炸……估計是毀了有九成!”鶴被她那股氣勢壓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廢物!”靳長恭狠狠地瞪他一眼,那目光中的戾氣令鶴一身都起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