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眸露恭仰,微微躬身:“鶴謹遵聖命。”
靳長恭斂了斂周身氣勢,才道:“你覺得靳微遙與黑鐵騎的契合度如何?”
鶴頓了一下,才誠實道:“默契異常。”
“果然啊……”
意味不明地嘆息一聲,靳長恭衣袂翻迭,便轉身步下月臺。
由於不願意於她為伍,亦不恥於昨日丟人的事情,她這一方月臺上未站別國一人,相反臨近幾方月臺鋪陣滿了各國人氏,人聲鼎沸,議論紛紛,亦有人沉思估量,滿目沉凝。
於是,靳長恭離開月臺的時候,其實很多人都留意上了。
別問他們為什麼會特別關注這個聲名狼藉的人,他們也不知道,總之眼睛總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特別在意,如貓眈鹹魚睡。
一下月臺,震南與震北便沉默如兩尊泰山跟隨在她身邊,那本來便壓迫的氛圍,便變得更壓抑了,如炎炎夏日直接墮入黑暗的冬日。
無人敢踏前一步,連探視的眼珠子都險些被凍傷,急遽地收回。
靳長恭視若無人,朝著夏合歡的位置走去,周圍人如潮水退汐,迅速擠壓兩排,空出一條道路,生怕被她觸碰到。
唯有幾道人影巋然不動。
首當其衝的則是夏帝,他帶著黃金面具,燦如夏花,一襲寶石藍白霏織絲錦衣,映陽折射出華麗繁複的精緻暗紋,卻是月白的底色,脖間則鑲了一圈白狐絨毛,手捧古銅暖爐,典型夏國當朝貴族最雅緻顯貴的裝束。
夏合歡旁邊則是披著一件鶴氅的祈帝,他身上那件鶴氅是用鶴羽捻線織成面料裁成的廣袖寬身外衣,顏色純白,柔軟飄逸,愈發襯得他那張粉嫩小臉蛋兒的嬌小與無害。
離得欄杆最近的一人偏過頭,一看到靳長恭總習慣性皺眉,滿目掩飾不住的牴觸與厭惡的秦帝。
而離秦帝最近的則是蒼帝,他依舊神秘兮兮地披著一件黑紗斗篷,質地沉重垂落於地,他斜斜地依在欄杆處,視線彷彿悠遠留長,手持一柄煙桿,杆乃青玉質地,下端菸斗漆金彩繪,價值千金。
對於靳長恭突來乍到,他緩緩吐了一圈煙霧,透過黑紗眯了眯眼睫看著她,眸光晦澀不明。
今日他身邊沒有閒雜人等,唯有跟著一個面容冷俊而略帶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桑感的男人,他身著染藍輕鎧,於光線下閃爍著熠熠寒光,一雙耷拉下的深邃眼皮,微微顫抖,刻意迴避靳長恭的視線。
是他?
——穆梓易。
靳長恭瞥開眼睛,倒沒有多將重點分散給他,而偏偏在她一轉眼之際,穆梓易便驀地抬頭,灼灼地看向她,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便與他對個正著。
她眼中的薄涼寡淡,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神,令穆梓易眼中的火苗就如燃燒著的炭火,被澆了一盆涼水,哧哧地冒著煙霧,火星熄滅了。
他下鄂繃得死緊,全身的肌肉膨脹突起,硬生生扭開腦袋。
他的怪異舉動引來蒼帝輕笑了一聲。
因為靳長恭的出現,現場再度瀰漫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壓抑氣氛。
她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呢?眾人揣測各異。
有人覺得她是來發起挑戰的!
有人卻覺得她是因為剛才看到秦軍的威勢,嚇破了膽,跑來取消之前約定的比試。
更有人猜測,她是特地跑來跟夏帝表白的。
——究竟靳長恭跑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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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好糾結…。
第十六章 未婚夫
靳長恭很鬱悶,亦很納悶,她跑過來,也只不過尋思著人多的地方接地氣兒,她能夠一邊看兵式一邊探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獲得某些被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