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嘎然而止,想起什麼臉色一白,而城主夫人則疑惑地看著她,不解道:“分明是什麼?”
小桃兒眼珠兒一轉,訕訕然地瞥開眼睛,趕緊敷衍道:“您分明是城主捧在心尖兒上的人,這種粗重活哪裡輪得到你來做呢?”語訖,哈哈乾笑兩聲。
城主夫人不疑有它,她目光看向那一盤看不出原色,似一坨黑炭般焦硬的物體,語氣淡淡道:“我每日無所事事,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做一頓飯,討他喜歡,難道也錯了?”
小桃兒一窒,不知道為何,看到眼前這般委曲求全,整個人藏著一種茫然無措的冷漠夫人,只覺心似堵了一塊石頭,悶生生地難受,她雖然一直在黎城生活,但她還是聽說過以前的夫人,那的事蹟曾像一篇史詩般輝煌,但如今卻為成為一個賢妻良母為目標——
不過,當她視線轉向看著那一盤黑炭物品,臉一黑,差點噴口而出:夫人啊,你再無所事事,也別拿城主大人來折騰啊!再強悍的胃也傷不起啊!
“算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去找丘吧。”城主夫人——靳長恭揉了揉偶爾有些漲痛的太陽穴。
小桃兒嘴角一抽,看著夫人端著那一盤堪比毒物的愛心食盤,心底再次為她們偉大的城主大人一陣默哀。
城主大人威武,胃,您千萬在挺住啊!
“城主夫人,外面寒冷,你怎麼就穿著這麼單薄就出來了呢,要是讓城主瞧見,定要心疼的,趕緊披一件厚裘吧。”小桃兒一邊像老媽子一樣碎碎念,一邊將手中的絳紫羽縐毛緞鶴氅披在她身上。
夫人的全部衣服都是城主一一挑選的,甚至連穿衣梳髮都不假手於它人,可見夫人受寵的程度。
靳長恭任著她侍候,淡淡地看著前方九曲迴環的石階前一片蓊蓊鬱鬱的蒼松翠柏之中,眼中一片空蕪,如恆久的一座玉雕塑:“嗯。”
穿花過走廊,親自端著一盤“菜餚”的靳長恭,耳畔不時飄蕩著淡淡的古箏以或揚琴之類的天外之音,若即若離,輕柔縹緲,她驟然頓住腳步。
小桃兒奇怪地看向她,小心問道:“夫人,怎麼了?”
靳長恭垂睫,蹙眉,露出一絲柔弱:“累了。”
小桃兒聞言一頭黑線,這才走一條走廊呀喂,一百米都木有呀喂!
“夫人,要不要奴婢揹你,或者叫一頂轎子過來接您?”
靳長恭想了想,木然的臉上一本正經道:“你比我矮,自然是背不動我的,還是去叫一頂轎子來,你去吧。”
擺了擺手,跟攆小狗似的。
小桃兒聞言,流著兩條寬頻河,額滴個夫人呀,您還當真啊,奴婢那純粹是嘴巴犯賤胡謅的呀!您的心眼兒也太實了吧!
但不管小桃兒有多苦逼相,但最後還是任勞任怨地跑去找轎子了。
誰叫夫人是連他們城主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何況還是他們城裡最大的一隻。
細風縷縷撩起靳長恭額前的碎髮,她整個人如抹去了全部的色彩,空洞而靜謐地靜立株木,她沿著花庭遊走于丹崖,朝著那樂聲漸濃之處……
等小桃兒好不容易找來一頂轎子,一瞧,嘿,咱夫人還是穩妥妥地站在原地,一身清冽疏芳,樹影闇淺斑駁,她扶欄遠眺清幽而傲氣地高踞在那褚紅色的丹崖山巔,臨風撫海,以碧海藍天為襯托,如乘風歸仙,飄飄欲飛。
小桃兒與抬轎的轎伕們一陣恍然頓悟,為何城主會對咱顯得呆呆木木的城主夫人情有獨鍾。
想起夫人以往的種種事蹟,小桃兒一陣激情澎湃,但一瞬,聯想到如今的夫人,心底又是一陣黯淡可惜。
她敲了敲自個兒的腦袋,提起精神來,如今的夫人也不錯,至少……城主對夫人,那絕逼是真愛,捧在心中怕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