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蓮謹之在感覺她氣息遠離良久,這才一寸寸放鬆了身子,頓時發覺鼻翼之中充斥著她的味道,這讓他腦海中亂成一團,卻不敢扯開,黑暗中他回憶了許多從前的折磨,又思考了很多將來,但身體確實太疲憊,漸漸他就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靳長恭聽到樓下平穩的呼吸聲,這才將視線從書上移開,她想要熟悉這個世界,掌握更多的有利知識,靳長恭認為蓮謹之馴服後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當然她並非完全信任他,可是比起花公公與契,他更好拿捏罷了,只因他的命,他家族的命運皆握在她的手心,他——別無它路。
晨光熹微,靳國中央大大小小官員貪早熬著一雙黑眼圈,如臨大敵地齊聚在大殿之中紛紛竊語。
要說這真是數年久違一次的鄭重早朝,只因昨夜永樂帝的親衛快馬出宮,奔走於各官衙官邸通知,可想而知,一些膽小怕死的官員頓時憂思衷衷,怕又將發生一場血雨腥風,一夜府上燈火通明,急召府上謀士商議至天明。
其實真相則是咋日靳長恭隨手翻了一下典籍,竟發現原來靳國是整個大陸國家官員最氾濫的,國民粗略統計資料,便有約百分之二十佔了官員,當然大多隻有品階無官職,官職的約佔二十萬餘人。
不用設想,便知道官職私下買賣猖厥到了何種地步。靳長恭頓時頭痛,她知道那些無官職在任的大多是大家族用錢買來的,就現在這種國情,貪汙必然並非她一時能制治,可這貪掉的部分跟她沒一毛半分關係,全讓底下的官員拿去了,可憐她這個靳國最大的頭頭,國庫空得都可以養耗子了!
所以,她不打算放任下去了,雖然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現況,至少她要給他們敲敲警鐘。
在殿上一個個精神緊張的大小官員,心裡望著那把龍椅忐忑不安,他們弄不清這陛下哪根勁不對了,不在殿內玩男寵看鬥獸,卻來跟他們上朝較真,莫非是這次受傷回來的後遺症?
而朝中的稀少的有志之士則心存渺茫地想,莫非陛下準備洗心革面,圖精勵志了?國之危矣,再這樣下去,國之將亡啊……
而事實上,眾人望穿秋水最終靳長恭卻沒有露面,只是派了花公公上朝宣佈了二件事便退朝了。
一,任命豐子息為治粟內史一職兼御史中丞。
二,奏摺不再走流程分散處理,全數清上來由她行行批閱。
這兩件事情,頭一件算不上稀罕事兒,豐子息是誰他們並不清楚,但畢竟永樂帝並非第一次為她的男寵賜官職也便釋懷了,可是第二件便有些轟動了,聽聞連《黃治自治綱經》都讀不下來的陛下,竟提筆想要批閱奏摺?
朝堂鬨然,怕不是陛下什麼時候玩膩了男人,打算變本加勵地玩起朝堂了?!
朝官人心慌慌,紛紛猜測不已,角落一隅剛被息子豐換下來的前任御史中丞則面沉如水,瞳中全是狠毒。息子豐!你倒是好本事,竟然不知廉恥攀上了陛下!
息子豐這個名字儼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很久以前便是。如今,他一介卑賤的男寵竟然也配奪走他的官職,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下了朝,花公公便急急地趕到暖閣,見陛下站在涼亭上賦閒地盯著蔚藍的天空,立即上前稟報了朝堂之事。
靳長恭僅是頷首便不再作聲,直到震南與震北兩人疾步而來,她才回眸一笑。
“怎麼樣,可有收穫?”
震南與震北頷首,震北道:“陛下,從後苑陸陸續續總共飛出十隻鴿子,內容震南截下後已經抄下,鴿子完好放飛。”
後苑,靳長恭男寵們居住的統稱。
靳長恭將內容讀了一遍,笑得高深莫測道:“嗯,別打草驚蛇,你們下去吧。”
震南震北這廂方退下,一名青衣女子迅速上前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