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二天情況也未有明顯好轉,楊藍還是堅持上了馬,說也奇怪,再次活動開來,反而又沒那麼難受了。楊藍暗自琢磨,看來時不時鍛鍊鍛鍊身體還是很有必要的。
幾天之後,楊藍覺得自己已經儼然是個好手了,雖然達不到專業賽馬裡那樣又是跨木欄又是趟泥沼的高超水平,但縱橫馳騁已不在話下。楊藍豪情萬丈,覺得給自己加個披風,腰上掛把劍,自己就能仗劍走江湖——到時候騎著馬嗖嗖飛快地滿世界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光想象一下就讓人興奮。
這天上午她騎著馬滿山莊溜達時,在一處自己以前從沒到過的山坡上看到了一匹小黃馬。這小黃馬和她座下所騎棕色小馬差不多個頭兒,但看起來卻漂亮多了——雖然楊藍也說不清她自己這種對馬的審美是怎麼來的——這小黃馬通身黃橙橙的幾乎不摻一根雜毛,鮮豔的毛髮在陽光下微微泛著金光,簡直像一頭來自仙靈之界的小神駒。
楊藍一聲驚歎之餘,就想騎一騎試試,順便還能檢查一下自己這身本事到底是不是對普天下的馬兒都普遍適用。
她解下自己那馬身上的行頭全套在小黃馬身上。小黃馬貌似也很溫順,楊藍毫不費力地就騎上了,她催動小黃時跑時走,越發覺得駕輕就熟愜意極了。
行走間漸漸有人影映入眼簾。楊藍正覺奇怪,卻發現視野中的人越來越多了,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十個八個,而是成百上千,甚至更多。楊藍心裡又是納悶又是緊張地想,難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出紅蕉山莊的地界了?沒這麼烏龍的事吧……
眼前是一片偌大空地,與四周地勢相比偏低,正好像一個天然大峽谷。谷底空地上是一個巨大的操場,嘈雜的人群便都集中在這裡;操場周圍綠油油的草地一塊連著一塊整齊排布著,宛如希望的田野——不對,這些好像就是種著糧食的田地;遠處竟還有一排排房舍林立,邊緣一所大房子上有繚繞煙霧冒起,讓楊藍想起了山莊裡卜大嬸的廚房。
楊藍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居高臨下,凝目仔細看那些人,這便逐漸看出了一絲端倪。雖然完全看不清楚面貌,但還是能讓人辨認得出,操場中的清一色全是男人,而且多數身披兵甲,或坐或站或在行走,但形象基本統一都是這樣。
楊藍腦子裡倏忽好像抓到了一點什麼,莫非這是小蘿提到的所謂——紅蕉軍?紅蕉軍到底是幹嘛的她一無所知,但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下面似乎有人發出了什麼指令,所有人都騷動起來,看動靜似乎正在集隊,而幾乎是在瞬間,原本還毫無章法一盤散沙似的人群迅速變形成為一個大方陣,每一排每一列無不橫平豎直,楊藍嘖嘖稱讚,覺得就是拿尺子比著畫網格也畫不了這麼快速這麼齊整。
接著又是一陣微動,大方陣霎時向各個方向分割成十多個小的方陣,仍然各自標準得就像棋盤,整個變化簡直如機關操控一般迅捷利落。楊藍粗略一算,每個小方陣也有好幾百號人,那這下面豈不是好幾千人!一支軍隊才幾千人可一點也不多,但問題仍然回到最初:這紅蕉軍到底是幹嘛的?
楊藍的思索註定是得不到結論,她自覺這種局面靠近是不大妥當的,那麼幹脆回去吧。可這念頭幾乎是才剛剛冒出個尖兒,身下所騎小黃馬突然瘋了似的向下猛奔,看那方向,明明就是衝著那一方方鐵塊似的隊伍去的。楊藍頭腦轟然,頓時大驚,但除了眼睜睜一任小黃馬帶著她一路狂奔而去,完全不知所措。
小黃馬已俯衝下坡,跑上了平地,跑進了操場,像一陣風似的從一些木樁和各種木製器械邊上掠過,楊藍沒想到它居然能這麼神勇而富有野性,她全神貫注駕馭著它不敢稍有大意。這要是她剛開始那兩天的水平,一定會倒大黴的。
越跑越近,但小黃馬速度絲毫不見慢